韓玉嬌當即便覺得映秋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能抓住這個把柄,將她告發,豈不是解了自己心中的怨恨?不作他想便要跟上去一探究竟。
計淑不願意,昨日的事便是韓玉嬌一意孤行,漪蘭姑姑發怒了她都渾然不覺,若非她與盈盈適時站出來了結了這事,鬧到最後指不定會怎樣的難以收場。且昨日漪蘭姑姑已然說了,別苑近來事多,讓他們不要隨意走動,實則是有禁足之意,偏韓玉嬌不放在心上。若是在園子裡被發現,以她的性子將事鬧大,不得又受責罰?
韓玉嬌是她阿爺上官的女兒,因年歲小她一些,平日裡阿爺與韓刺史都讓她和盈盈多擔待,幫著她周旋。
在汜州城裡,她是刺史千金,無人敢惹,即便她招惹了旁人,也會看在她父親面上,忍了下去,但她這性子到了公主這兒,也絲毫不改。除了公主駙馬,她將誰放在眼裡過?惹了麻煩又不自知,總得她與盈盈幫著收拾爛攤子。
韓玉嬌執意要去跟蹤映秋,她是攔也攔不住,拉也拉不回去,又怕動靜鬧大了被人發現,最後只能妥協。
兩人當時想著,映秋到引嫣閣必是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若要去引嫣閣找證據,沒了映秋,空口無憑,任她如何狡辯都行,這麼晚了,她當不是被傳召進園子裡的,倒不如跟著映秋,看她如何出園,待時機到來,再去尋人來揭破她。
這主意打得不錯,但映秋卻並非出園。兩人看著她挨著聽雪堂院牆,躲在暗影中一路穿行,走得都是園子裡崎嶇難行的小道,周遭不是樹叢湖泊,便是山石圍牆,一路走下來,只顧著盯緊映秋,根本難以辨清是去往何處。
等兩人回神的時候,是映秋停下來,緊張張望著周圍,計淑這才發現,前頭那一座巍峨高大、燈火輝煌的宮殿,不正是公主殿下的怡景殿嗎?
「映秋去了怡景殿?」
計淑搖頭,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但當時從那條小道上過去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穿過月門往怡景殿前一道直通側殿的遊廊,一條便是通向怡景殿前松石林的小道,兩條路最終都是通向怡景殿。
依她倆猜想,公主寢殿內外俱是侍衛看守巡防,映秋此行鬼祟,必然是走小道能掩人耳目,不易被發現,但終究不確定,便停在原地等了一會,就見映秋已經上了連通對岸的拱橋,臨到月洞前左右張望著,不做猶豫地進了裡面去。
計淑當時怔住,疑心莫不是駙馬或是漪蘭姑姑召見她,猶豫著勸韓玉嬌回去,哪知韓玉嬌見映秋進了月門,就要失了蹤跡,也匆匆跟過去,她也急忙跟上。
然而,兩人終究是遲了一步。韓玉嬌說,她跟進月門後,便沒再看到映秋的身影,再往裡去又恐驚動了怡景殿的侍衛,在原地躊躇了一會,想著此處既是怡景殿,離出苑門已不遠,映秋往怡景殿側殿方向去了,要麼被怡景殿的侍衛發現,要麼繞路出謹園,得費一些功夫,不如到褚玉苑去堵人,無論怎樣,她總是深夜外出,行跡鬼祟,總是會被處罰的。
韓玉嬌想出這個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計淑也預料到接下來終是難以避免被斥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