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琡也泄了氣哼哼兩聲,正待說些什麼,虞循從寺內追出來叫住兩人。
方才在寺中便覺得虞循發覺了陳玉死因不對勁,他卻按下不提,此時追出來莫不是為了這事?
寧知越提起神來,聽他問道:「你方才質疑那位曹郎君,可是有何緣由?」
原來是為這事。
寧知越將方才提點姚琡的話告知虞循,又問:「你不是也從一開始懷疑他了嗎?」
虞循點頭:「嗯,調閱陳家案卷時,便知曉曹管事在陳家的威信僅次於陳老爺,尤其在陳老爺一心撲向官場,醉心權術時,這位曹管事更是除去陳老爺外唯一掌控陳家生意的人,因此,可以說在那段時日里,陳家生意好壞全由他一人做主。
「按理說,陳家能在南漳縣興盛十數載,名下行當運行早已該是熟門熟路按部就班的進行,曹管事一時不在,轉交給陳老爺或是陳小郎君,也應當能繼續維持一陣子,至少也需三五年才會慢慢垮塌,可事實卻是在曹榮離開陳家之後,陳家事故頻發,陳老爺也幾乎不能壓制住從前依附陳家的小商戶,使得兩次人命案後,陳家生意徹底崩潰。」
寧知越沉吟,「所以……你懷疑陳家生意上垮敗是曹榮做的手腳?可是曹榮如果是衝著陳家生意來的,他如今就該取而代之,是南漳縣巨賈,而不是如今只是經營著一家小酒樓的掌柜了。」
虞循頷首,「我明白,陳家一夕之間衰敗,南漳縣也突起數名商戶,誰獲利最大,就越有可能與當年之事有關,但當年陳家的生意壯大,非陳老爺一人之功,曹管事追隨其多年,他是親眼看著陳家壯大起來的,即便與陳興文有齟齬,也不可能對陳家的毀滅聽之任之,除非他從一開始就志不在此。」
寧知越聽聞這話,瞳孔一縮,繼而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如今不止懷疑曹榮,其他那些參與陳家一事的商戶有哪些也有了頭緒?」
虞循從袖中取出一張摺疊過的紙遞給她,「查閱案卷之時留心了一些名單,記了下來。」他指點著名單上被圈起來的的幾個名字,又道:「這個張紹金和杜昆是如今取代陳家,在南漳縣乃至汜州極有聲望的,他二人都不是南漳縣本地人,是當年戰亂逃荒來此地的難民,後來巴結陳家做些小買賣,最初並不見起色,直到永成十四年,也就是陳娘子去世前一年,他二人與陳家來往頻繁,買賣也日漸興盛,能在南漳縣叫得上名號。
「這兩個,李昌翰和吳通,二人都是南漳縣本地人,又說祖上積年累業,一個做米糧買賣,另一個是藥鋪,從陳老爺開始行商,他們之間便有來往。當年陳老爺把持著各地貨源,使得二人不得不屈居其下,任其擺布,陳家敗落之後,這兩家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只比不得張紹金和杜昆這兩人的一步登天,這兩人也只能算是振興祖業,也因此,張家與杜家更為可疑。」
寧知越瞭然,卻見紙上人名頗多,除卻張、杜、李、吳這四人,還有兩人名字被圈起來,因問他這二人是怎麼回事。
虞循回望寺內一眼,道:「鄧天鋒與郭良二人也是這些年突起的商戶,只比起前面四人,及這一眾商人中算不得顯眼。方才在寺中,與姜娘子問起玄素失蹤前的異常,你不是想要與主持請查薄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