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寫字樓找姜黎算帳的時候,寫字樓里半個人影都沒有,證據也被收拾得一乾二淨。
楊眉坐著宋何生給他打的那輛計程車到了自己家樓下。
站在院子裡,楊眉聽得到蔣巧曼哄孩子的笑聲,他推門而入,屋子裡的溫馨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蔣巧曼皺眉問。
楊眉沒有管她,看著半掩的書房門,大步走過去踹開了。
「poma,你瘋了!」蔣巧曼尖叫的聲音很快被楊眉關在門外。
書房內,楊眉瞪著坐在書桌看劇本的秦桓,「今天的事,都是你和姜黎串通好的,對不對?」
秦桓那雙眼凌厲地看過來,楊眉強撐著骨子裡對他的畏懼,面上裝作鎮定地與之對視。
「什麼事?」
「你知道宋何生來找我,知道我又跟他在一起。所以騙我說姜黎讓我加入他的團隊,你和姜黎故意設局害他,又讓姜黎說這一切都是我計劃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不想惹怒我就現在滾出去,練練你的台詞也好,調查真相也好,別在這裡發瘋,照照鏡子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秦桓額角的青筋迸起,拿著劇本的手漸漸握緊,指節泛白。
楊眉沒想到這個時候秦桓還在乎這些有的沒的,他咬了咬唇,平時面對秦桓慫得要命,偏偏這個時候膽子大了。
「電影我不拍了,紀錄片我也不做了,以後你想怎麼斷我的路就怎麼斷吧。」楊眉望向秦桓,破罐破摔。
瞳孔里,秦桓的身影越來越近,不怒自威,「你說什麼?」
秦桓的身形遮住了書房裡的燈,眼前一片陰影籠下來。
楊眉睫毛抖了一下,硬著頭皮說:「我說,我不拍電影,也不想當演員。」
話音落下,楊眉感受到耳畔的風,來不及躲,那狠戾的巴掌落在他的臉上,清脆的聲音伴隨著耳鳴,他嘗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整個左臉火辣辣地疼著,像是潑了一層辣油。
楊眉的臉被扇到一邊去,他踉蹌兩步才站穩,棕色柔軟的長髮被打散遮住了半張臉,抬眸看到秦桓張合的嘴,還有揮下來的手。
耳鳴讓他聽不清秦桓在說什麼,但大抵都是在罵他。
書房的門是被蔣巧曼找了住家阿姨打開的,場面一片混亂。
楊眉耳朵里那稀里嘩啦的水聲一點點消失,他聽到蔣巧曼扯著他的手說:「還不快和秦老師道歉……」
這一刻,楊眉格外想念宋何生。
回到北京,想要的東西都開始變得唾手可得了他才去思考,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站在自己想要的高度,沒有宋何生他會不會遺憾。
到今天為止,他都沒有把宋何生的感受當回事,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分開就分開,全憑他一句話。
甚至當初在醫院複合的那個夜晚,宋何生都沒有細問關於他離開的細節,也沒有說當時自己離開後,他在伊春那段時間又是怎麼過的。
只是問自己,還生不生他的氣?
楊眉當時想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曾經隨口的一句討厭他太兇,讓宋何生當了真。
在宋何生看來,這場分手是他的錯,是他沒有做好。
這場騙局被宋何生當了真,等宋何生意識到是騙局離開後,楊眉不知何時早已深陷其中。
思緒斷斷續續,楊眉眼前一黑,耳邊那些爭吵聲,那些怒罵聲都遠去了。
……
當天晚上楊眉發起了高燒,被送到醫院吊了三天水才緩過來,醒來後就被禁足在了臥室。
手機也被沒收了,不管是聯繫宋何生還是訂票去伊春,都不可能。
好久沒有被禁足,楊眉無聊透頂,躺在地板上看電視劇演屍體。
第三天的時候,張遼過來了,楊眉參加青芽紀錄片大賽的《小興安嶺情》獲了一等獎,因為學校聯繫不上楊眉,讓張遼替人把獎領回來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你要在家裡冬眠啊,玩起失蹤了。」張遼不知道楊眉家裡的情況,打趣道。
楊眉看見張遼都眼冒綠光:「快快快,手機給我用用!」
張遼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你手機哪去了,什麼情況,你可別說你是被禁足了。」
這個時候,楊眉哪管得上那麼多,一把拿過張遼的手機,要面部識別,捏住張遼的腦袋擺正就給解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