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文想想,說:「就算搬去新家,我們也不能用。物管處的阿姨提醒要注意住家音量,不能影響鄰居的休息。」
「住這個小區不是享受,倒像是是去坐牢。不但收費多,規矩也多!」
劉廣進慍怒,「放這邊吧,想怎麼吼就怎麼吼!地都是我的,我看誰敢說我!」
「老爸,你不怕半夜被人套麻袋嗎?」劉千文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我...在你們上班上學的時候吼!」劉廣進氣弱道,「去拿菜出來,開飯了。」
「難得你們兩個這麼自覺。」
劉老太剛好從廚房出來,坐去桌邊笑道:「廣進,記得和保田回去燒點紙錢和衣服給你爸。把你們新家的地址告訴他,叫他保佑我們。」
劉千文把菜放去桌面,說:「奶奶,您為什麼每年都親自給爺爺剪衣服呀?我看元寶蠟燭香店裡也有得賣。」
「你爺爺穿了幾十年我縫的衣服,只有家裡日子好過那幾年有錢去外面買成衣穿。他啊,穿上新衣服就開始嫌棄我做的衣服不好。」
劉老太雙眼濕潤,唏噓又心酸地說:「那人閉眼前卻說還是我做的衣服他穿得自在。我只要手不抖,眼睛沒到看不見的地步,都會給他剪。」
劉千文抹了把眼角的淚水,感動地說:「奶奶!等你剪不動了,我幫你剪!就算...就算...嗚嗚!」
「呸!」
劉廣進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劉千文的背,說:「想哪去呢!快吃飯堵住你自己的嘴。」
劉千文尷尬地扒幾筷子飯進嘴裡。
劉老太笑道:「有人給我燒衣服是好事。到這個年紀,有些老人連棺材壽衣都準備好了,這些事總要說的。」
劉廣進急道:「媽!我們幾兄弟還商量著今年給您擺八十一大壽的酒席,以後肯定會繼續擺下去。」
「牙齒沒剩幾顆,淨是看你們吃吃喝喝有什麼好擺的。」
劉老太撇嘴:「還不如自家人一起吃頓飯。有些人不見更好,你擺個酒讓我發現誰又沒了,心裡就不舒坦。你們這些人不要想著我當聾子又當瞎子。」
劉廣進內疚道:「媽,我們只是想您和姨舅他們聚一聚,見見那些孫輩。」
「你們有這個心就行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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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晨五點,黃秋菊敲響劉千文的門,喊道:「快起床!你爸在樓下等著了!他還要去買菜的,你不能再耽擱。」
「我起來了!」
劉千文異常艱難地從黏人的床上撐起身體,揉著眼睛嘀咕:「搬個家還要看時辰,什麼都要趕著來。」
黃秋菊冷漠道:「快點!你的床再不收拾好,我們就不等你了!」
「好啦!」
劉千文隨手把枕頭被子叮噹貓一卷,使勁塞進袋子裡,拖出房門說:「這個打包好了。」
劉老太心疼道:「這樣塞進去,拉鏈很快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