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梁洌走了兩步又倒回去,把手機給褚玄毅錢也還是沒還回去,而且他還要用手機。
於是他又把手機搶回來,完全忘了這是他家,自己走了。
褚玄毅一動不動僵滯在原地,甚至沒有去看梁洌,可是他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梁洌。
「看」到梁洌絲毫猶豫都沒有地出門,以他為中心黑氣,瞬間如核爆騰起的蘑菇雲一樣綻開,往四周擴散,數條巨大的觸手從黑氣里伸出來,毫無規律地瘋狂扭動。
與梁洌家一牆之隔的鄰居,又一次感受到了無法形容的恐懼。
他抬起頭看到黑氣從牆浸透過來,不斷漫延,如同什麼災難的恐怖預兆一樣,透出了詭異不祥。
接著就如應驗一樣,黑氣中猛然伸出了他難以理解形態的觸手狀東西,看上一眼,所有意識都瞬間被恐懼吞噬。
他僵直地豎立身體,軀體不受他掌控地做出完全不像人類的動作,眼淚口水不停流出來,而喉嚨不通過他的意識,重複發出如同喉嚨被切開般破啞的聲音。
「為什麼不愛我了——」
「——為什麼不愛我……」
梁洌什麼也沒發覺,他到了車裡沒有立即開出去,拿著手機研究怎麼把錢給褚玄毅轉回去,研究半天還是最多一天只能轉20萬。
也就是轉個錢他還要花5天?
他非常不爽地先轉過去了20萬,扔下手機,開車去上班。
肖駿皓昨晚從連立傑家車庫回家後,那股異樣的恐懼仍然沒有從他腦中消失,他想了很久,發現那樣的恐懼感不是昨天才第一次有的。
他調過來第一次見到梁洌,就有股他說不清嚴厲的恐懼感,和他昨晚在車庫裡看到褚玄毅時的感受,一模一樣。
他向隊裡的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褚玄毅與之前的自殺案有關,雖然不能說他一定有嫌疑,但也不排除。
梁洌怎麼會和案件的嫌疑對象在一起?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案件,很可能是連環殺人的兇手。
他一早到了辦公室,見到梁洌進來立即起身過去,「師兄——」
然而,看清梁洌臉的瞬間,他考慮半天的話全都卡住了,腦子裡全是梁洌靠在座椅里,被褚玄毅壓著接吻的畫面。
他還記得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梁洌,是一次學校組織的集體越野比賽,中途發生意外,梁洌為了救人摔傷了腿,按照規定他可以中止比賽,也不會扣他的成績。
可是梁洌不顧受傷的腿,拼了命地繼續比賽,最後還拿到了第一。結束後全校師生都為他感到震驚,梁洌也在拿到獎時笑得很自豪開心。
他為了和梁洌單獨說話,等到梁洌一個人躲到邊上時,悄悄過去,卻看到梁洌臉上的笑都消失了,變成了他難以形容的失落。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就是突然看懂了梁洌為什麼那麼拼命,不是為了贏,而是真的在拼命,一股向著死亡努力的自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