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天莊鳴還戴著一頂帽子,臉上扣了一副墨鏡,一點沒有平時莊大的模樣,探頭探腦在大門附近打轉,大概是沒有看見他,躲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下給他打電話。
「梁洌,你沒到?」
梁洌盯著莊鳴,「回頭……看到我車了嗎?」
莊鳴回頭環顧了一眼,立即收起手機向車跑來,打開副駕的車門兔子鑽洞一樣進來。
他一把抓過去,不等莊鳴反應就給抓到的手腕銬上了手銬,另一頭掛到車門頂專門改裝過的扶手上。
莊鳴扯了扯手銬,瞪向他問:「你這什麼意思?」
「防止你逃跑。」
莊鳴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我都主動來找你了,怎麼會跑?上回那是知道肯定不只你一個人,我才跑的。」
梁洌沒回話,把剩下的半個肉夾饃吃完,才擦了擦手才轉向莊鳴問:「你先說清楚,你是怎麼加入邪教的?」
莊鳴料到梁洌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他,認識梁洌十多年,他很清楚梁洌就是愛窮根究底的脾氣,不然也不會執著地找失蹤已經十年的養父母。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回答:「顏晨辰你已經見過了吧?我就是在學校認識了她,然後她帶我去諮詢了幾次人生,我覺得與其和一個根本不熟的人結婚,不如做點讓我人生更有意義的事,所以就加入了。」
「你加入後做了什麼?」
梁洌的聲音沉下來,他想到之前幾個自殺案,怕莊鳴告訴他做的就是去拉人頭參加自殺。
莊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突然反過來問了他一個莫名、又覺得毫不意外的問題。
「梁洌,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嗎?或者說,你相不相信有超越唯物主義的存在?」
他立即想到了那個怪物,還有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反問莊鳴,「你們邪.教里信奉就是你說的這種東西?」
聽梁洌這麼說莊鳴很意外,按他的了解梁洌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好奇地問:「你真信?」
「不信。」
梁洌堅定地告訴他,「只不過是我們的科學還沒有達到能完全解釋所有的高度而已。」
他一時分不清梁洌這話是真心還是故意的,不以為意地給梁洌豎了個大拇指,「其實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我徹底解脫。」
「鳴哥。」
梁洌忽然慎重地叫了莊鳴一聲,轉過去凝視著莊鳴說:「我不想勸你什麼,可是也不用那麼極端,你家的事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決,大不了你離開,去國外,總有他們找不到你的地方。」
莊鳴突兀地一笑,笑得很嘲諷,可是看向梁洌里眼裡卻是什麼也不在意的淡然,他問梁洌,「那你呢?你心裡的事解決了嗎?」
梁洌被噎住,莊鳴早有所料地又笑了一聲,「看吧,每個人都是,說起別人的時候都覺得沒什麼事不能解決,可是到了自己就執迷不悟……所以人類、真的很自以為是,自以為了不起——可實際他們連自己也看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活得豪無意義,如同車輪,怎麼滾留下的都是同樣的一段痕跡,往大了說社會、國家,往小了說家庭、生活,一代一代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