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為現代人的祝頤,整個邪.教里的人,怎麼會認同這種東西!
梁洌驀地合上筆記本,本能地想要扔出去,只是記錄在上面的文字他就感覺髒到不行。
下一刻他想到裡面說的「容器」就是他,登時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我到底算什麼?
他遇到的危險物都撲倒是因為對他有那種欲望嗎?是因為這那個有枯肢觸手的怪物才會叫他「寶貝」?
那褚玄毅呢?
這個問題讓梁洌仿佛一下墜進了冰河裡,全身冰冷得連手指都難以動彈。
褚玄毅對他也只是因為被「容器」吸引產生的欲望?
褚玄毅根本不是愛他。
褚玄毅只是想得到他的身體而已。
所以褚玄毅不在意他的想法,褚玄毅只想要他活下去。
——不是的。
——褚玄毅說愛我!
——褚玄毅愛我!
「梁洌?怎麼了?」
嚴楚永一把摟住了梁洌,掌心輕輕摩挲在他臉問:「你又在想什麼?」
梁洌抬起眼,一下撞進了嚴楚永眼裡,陌生的臉卻是他熟悉的眼神,腦中叫囂的聲音緩緩平靜下來。
他推開嚴楚永收起筆記本說:「沒事,有這本筆記應該夠了,先回去找辛婭他們。」
嚴楚永不肯走,擋在他面前堅持問:「你怎麼了?」
梁洌又想起筆記里的內容,不自覺提高了嗓音回答:「我沒怎麼!走了!」
他發泄地吼完卻感覺更加無可奈何,聲音輕下來,「現在不想說這個,走吧。」
嚴楚永大概也是褚玄毅最固執的一面,他還是擋在梁洌面前不肯讓,堅持地說:「你生氣了?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梁洌沒想到嚴楚永會這樣說,看著嚴楚永仿佛自己犯了什麼錯的眼神,他心裡更難受了。
他不知道要怎麼告訴褚玄毅,就算他說了褚玄毅也不會懂。
小黑蛇見嚴楚永認錯,也立即腦袋伸過去,乖得不像話地貼住梁洌的脖子。
梁洌忽然笑了。
褚玄毅不懂有什麼關係,褚玄毅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不是他理解的愛,是怎麼產生的都不重要。
他不該用人類的思維去要求褚玄毅,重要的是褚玄毅在乎他,在褚玄毅那裡他就是唯一的存在,只要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容器」,褚玄毅就會永遠都只愛他。
他腦中又浮現出了褚玄毅對他說活下去的畫面,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已經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了,褚玄毅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且最後能抓到的東西。
如果放開,他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