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人一聽,頓時感覺羞愧。
本來外甥女來家裡,厚衣服沒帶夠,肯定是要她這個大伯娘來給準備好的。
過年裁縫不好找,臨時也沒法那麼快做好,她就讓幾個兒媳一人勻一身給外甥女,沒想到沒一個人聽的,反倒是讓外人給準備。
她狠狠瞪了一眼幾個兒媳和侄媳。
余姝看到了,就當沒看到。
她畢竟姓余,不姓程,不好多說什麼,跟大伯娘招呼了一聲,找了個藉口就回屋去了。
她這次去趙家雖然也備了禮,但跟趙家給她的差距太大,得好好準備回禮。
下人們已經把車上的東西直接搬到了余姝現在住的屋裡。
余姝一樣樣看,身邊只有五歲的小表妹跟著。
上頭三件大氅,一件狐皮,一件雲錦夾蠶絲,另外一件抖開才發覺不是大氅,而是一件略寬大的棉袍。
余姝立刻就裹在了身上試了試,日常穿著方便又暖和。
上頭還繡了梅花,仔細看會發現每一朵花都不一樣。
其中的一箱是衣服。
剩下的就是吃的、吃的和吃的。
余姝拿起一塊蛋糕塞到小表妹嘴裡,自己把兩罐奶粉一罐蜂蜜留下,讓人把其它糕點拿出去。
程家人把糕點一樣樣擺開,感覺精緻得跟自家粗獷的氛圍格格不入,所以必須儘快消滅掉!
趙淩回去的時候先拐去了師公家裡,嗯,在巡街使的帶領下去了師公家裡,敲門進去跟個小強盜一樣,去到管思源的屋裡,在看門老僕的指點下,把他那些值錢的文房全都給打包了,還當場寫了一張清單給老僕留下,極其囂張。
巡街使又把趙淩一路送回家,才回去自己的崗位上。
趙淩給了巡街使兩粒銀裸子作為感謝,回家帶著狗在兩邊宅子來回瘋跑了好幾圈,才吃飯洗澡睡覺。
第二天一早,他就先去了……巡街使那裡,老老實實讓人形導航帶他去了程家。
沒辦法,他認了門,但只認了一點點。
巡街使本來就是屬於金吾衛,對於程家的位置自然瞭然於胸。
哪怕今天帶路的不是昨天的那位巡街使,也很輕易地帶著人到了程家。
從程家到東宮就用不著巡街使了,直接由程老大駕車帶著余姝,領著趙淩一起送到了東宮。
趙淩:「咦?這兒怎麼有個門?」
程老大看了看東宮的正門:「沒錯啊。趙四郎不是要來東宮?」
趙淩歪了歪頭:「我一直是從正門……皇宮那邊正門進。」
他就只認識那一條路。
程老大原先只知道趙淩這個人,知道在神都的權貴子弟中,趙淩的風評算是很不錯的,給他帶帶路什麼的能混點賞錢和點心。
他本來對點心並不放在心上。
神都的點心確實貴,但他們家也不至於吃不起。
但是昨天余姝帶回家的那些點心,確實不一樣。
自家夫人認出來了,和東市一家很有名的點心鋪子的一樣,巴掌大的一塊小蛋糕,能賣到一兩銀子。
昨天余姝帶回家的那滿滿一桌子點心,真要自己花錢去買,一百兩不一定能打的住。
價格誇張到他到現在都不敢置信。
怪不得那些巡街使會喜歡趙四郎,換他,他也喜歡。
趙家的點心真好吃!
他爹娘牙口不好,吃那種松鬆軟軟的蛋糕就很合適。
余姝聽著外面的對話,捂著嘴忍笑。
趙淩當時在梁州的時候,在軍營里住了大半年,也能拐個彎就丟,經常被不同的人送回家。
這對軍中士卒是個好差事,因為每次都會得到好吃的糕點。
和神都這邊還有個鋪子不一樣,梁州那兒可沒這樣的點心鋪子,過了趙淩這個店,就真的沒地方買了。
守門的監門直長認識趙淩,笑道:「趙四郎今天怎麼走這個門?待在門口做什麼,快進來。」
趙淩趕緊招呼了一聲,下馬走了過去,對著身後的馬車說道:「這是金吾衛的程中郎將,車中是程中郎將的外甥女余麗……余姝,來跟殿下說一下樑州的近況。」平時麗娘叫習慣了,差點忘了人家大名。
趙淩自己過來也就算了,帶著別人過來,還是得說明一下的。
監門直長也不敢擅作主張,不能因為人是趙淩領來的,就隨便把人帶進去,哪怕來人是金吾衛的中郎將也不行,趕緊說道:「還請少待,某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