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王太后才認真翻閱起來,問他:「哪裡不確定?」
趙淩不用看目錄,就唰唰唰翻頁:「這裡……哦,我還想著把這邊的棧道炸一條路出來,這一段鋪水泥路,能夠節省不少時間……」
以現在的生產力水平,全國的主要幹道換成水泥路顯然不現實;但是一些由於山路崎嶇而閉塞的地區,顯然可以通過改善交通,來增加對外交流,從而改善當地的經濟情況。
當然,鋪設好的道路,可以用來行走商人和旅客,也可以運送軍需和軍隊。
那些修在山崖上的棧道,不說修的時候的難度、花費的人力物力,就是後期維護每年都得死幾個人。
大虞人口才多少,可經不起這樣死。
按照他的說法,哪怕是十惡不赦之人,最好也是終生勞改。
王太后是知道火藥的,但並沒有跟趙淩談論這個問題,只是讓清瑤拿筆記下趙淩指出的地方。
有些問題她當場就能給趙淩答案,有些則還需要去翻閱資料。
趙淩整理的這份東西,顯然不僅僅包括了她教給趙淩的那些,幾乎囊括了整個大虞的主要熱點戰場。
最後,他還提出了海戰的想法。
只是最後的部分很少,只有幾種戰船的結構圖,以及海運碼頭和近海運輸的簡單內容。
清瑤提醒:「水靈該回去了。」
趙淩一聽,看了看窗外依舊明亮的天空,以及一枝盛開的桃花,伸了個懶腰:「哎呀,都忘記時間了。」
他推開窗戶,抹布順著桃樹枝走了過來,輕盈……重重地砸進趙淩的懷裡:「喵~」
蹬踹的力量,抖落一地粉紅花瓣。
春日的暖風吹了進來,他有些睏倦地眯了眯眼睛:「怎麼感覺今年的天都亮了許多?一定能風調雨順大豐收吧。」
趙淩就是隨口一說,倒是清瑤和王太后都怔了怔,相視一眼,默契地當自己沒聽見。
顧潥把趙淩當祥瑞,趙淩說的這句話要是能實現最好,要是實現不了難免讓顧潥心底有疙瘩。
再說風調雨順大豐收是很難的。
大虞幅員遼闊,經常北方旱災南方水災,夏天疫病冬天凍害。
最近連著好幾年沒有大的仗,已經是太平盛世了。
春日正好,趙淩沒有騎馬出宮,帶著抹布慢慢溜達出去,見趙驊的馬車還沒來,守門的長官不允許趙淩一個人亂晃,派了個手下,把人送到戶部。
戶部的門吏熟絡地請趙淩進去,他自己在訪客登記的冊子上寫下趙淩的名字。
趙淩不太想進去:「我還是在外面等著吧。」進去又要被他爹抓壯丁免費幹活。
他今天跟太后說了一下兵書的事情,出宮的時間比平時晚,都沒有等到老爹,這會兒肯定是在加班呢。
門吏笑著將他「趕」了進去。
趙淩無奈,給趙驊幹了半個時辰的活,被允許回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戶部的右侍郎笑道:「趙四郎明年春闈過後,就到咱們戶部來。」又說,「上一科考了就好,咱們幾個老傢伙也能輕鬆一些。」
趙淩想著他還能跟他爹在一個部門?嘴上很是誠懇:「學生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得跟著先生們多學習。明天春闈也不……」
他還小呢,幹嘛那麼想不開要打工?
趙驊打斷他的話:「明年考。今年收收心,手頭亂七八糟的事情放一放,別老是在家招貓逗狗的。」
說著,他就把抹布從趙淩的懷裡抱了過來。
趙驊跟同僚們道別,帶著兒子出門。
同僚們還能聽見趙驊嚴厲的聲音:「瞧瞧你最近的詩寫的都是什麼?考不上,仔細你的皮!」
「嘶——趙四郎功課不是很好嘛,怎的趙侍郎還如此嚴厲?」
「趙四郎十三歲就中了解元。換我有這樣的兒子,做夢都能笑醒。」
「早就聽說趙侍郎管教子女極嚴,看來傳言不假。」
「溺子如殺子。還是趙侍郎愛護子女。不知道趙侍郎家可還有子女未曾婚配?」看趙淩就知道,趙家的孩子必然差不了。
雖說子女婚配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家中夫人操持,但不表示當父親的就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了。
誰家好,適合結親,其實還得看這些官員平日裡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