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是不是說過?」
「這句你是不是說過?」
接踵而來的是兩個人同時劇烈的頭痛。王天陽痛的蹲在了地上,周翔則差點脫手了電腦。兩個人聲音太大,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周翔趕緊把電腦調到老黑山地圖的網頁上。剛剛調好,頭痛還未消失,方白湖就走進來了。
「兩位領導,怎麼了?」他關切的問。周翔捂著頭指著電腦說:「不知道,我找天陽說再去一趟老黑山,頭就忽然疼的不行。」方白湖看了周翔的電腦一眼,老黑山地圖放大的點正是觀察屋的位置。那也正常,那是藥物起作用的起點,談及的時候會有用藥後遺症。
他收回目光,關切的說:「兩位領導,你們摔下去的時候可能磕到了頭。你們整理好我再開車帶你們去市里醫院檢查下吧。」
「不用。」王天陽嫌棄的拒絕:「這一個小縣城能有什麼設備?我訂機票去北方醫院,讓我同學給我好好看看!」方白湖剛要說什麼,周翔就怒了,他抱著電腦吼:「花解語生死未卜,你就跑了?!要你來幹嘛不是要保證她的安全嗎?!」
王天陽眼睛都紅了,瞪著周翔說:「那你倒是把人看住了啊?現在人都看不見,老子又不能自己進山。老子現在這副德行,自己都自身難保,我怎麼保她?!再說了,要你是幹嘛的?老子去北方醫院,到這車程只要三小時,花解語找到了,老子帶著北方醫院的同行就到了!你特麼懂不懂?!」
周翔不說話了,的確,周翔說的都對。他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你不會跑路了就把花解語扔這裡了吧?」王天陽的指節捏的嘎嘎響,「老子把自己扔了也不可能把她扔了!」
說完狠狠把周翔推了個趔趄,走去了房間。
周翔憤怒的喘息著,也說不出什麼,一轉身,惡狠狠的朝方白湖喊:「讓開!」抱著電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方白湖不知道該勸哪邊,悻悻的下了樓。
方白湖一走,周翔就趕緊扒開自己的耳機盒,撬開耳機看了看,的確有些粉末狀的東西在裡面。他把耳機裝好,又小心的把指甲里的泥都摳出來,用最少的水洗了一遍頭髮。把洗下來的水都裝進了礦泉水瓶里,然後把這些東西都悄悄的給了王天陽。
王天陽把自己的襪子好好的密封,對周翔說:「我現在確定了,咱倆剛才頭疼是洗腦散與真實情境碰撞的後遺症。一定是被用過藥了。如果這種情況出現超過五次,人可能會瘋或者痴呆。我走後,你離老黑山以及這個話題遠一點。等我帶解藥回來。」
周翔點點頭。王天陽也沒再說什麼,拎起行李箱說:「每天只有一班飛機。我先走了,你保重。買了新手機趕快聯繫我。」
……
冷不丁看見自己的眼角有一道血紅的淚,花解語嚇得後退一步。銅鈴上沒了她的影像,樣貌卻更加清晰了。原來那道淚是一處斑駁的痕跡,剛好跟映在上面的眼睛在一條線上,猛一看,就好像眼裡流了血。
花解語調整了呼吸,再次去看那些鈴鐺。這次她特意避開正面,不讓自己的臉映在上面,燭光中鈴鐺的側面有些凹痕,花解語仔細端詳,看到上面有兩個字—天府。花解語想了想,繼續看下一個鈴鐺—天相。接下來,依次是天梁,天同,天樞,天機。
花解語一怔,再看看這些鈴鐺酷似北斗七星的擺位。她忽然醍醐灌頂,這不是什麼少了一隻的北斗七星,而是南斗六星啊!北斗主死,南斗主生!靈醒轉鬥風沙暗……普通人的死亡那是從南斗轉北斗,而靈醒就應該是從北斗轉南斗,這個轉斗說的是南北斗,他們幾百年傳下來的口訣,理解的偏差真是離了大譜了!
花解語迅速在頭腦中搜尋自己學過的功法,她想起在一部殘缺的典籍中曾經記錄了七星續命燈。就是諸葛亮曾經點起的陣法。七星續命燈除了諸葛亮點的那種儀式,還有一種是意守體內的本命星燈。只是那部典籍殘缺了,記錄的並不詳細,安全起見,狩怨師協會官方並不推薦研習。
只有少數感興趣的人自己研究,花屏升曾經對這一部典籍很有興趣,也給花解語解釋過裡面的一些流程,並加了自己的註解。花解語凝神靜氣,按照自己學習過的內容內收氣息,嘗試與自己體內的北斗本命星溝通。
靈眼向內,這是花解語經驗貧瘠的地帶。一直以來,狩怨師的靈眼一旦煉成,都為了對外搜索怨獸。很少有人調轉靈眼的方向朝內看。這和關閉靈眼一樣,痛苦,耗神,極度的消耗體力。
花解語汗濕了衣衫,忍受著翻轉靈眼帶來的劇痛,努力嘗試。她知道這嘗試或許能幫助他解決腿上的怨獸,帶她逃離這神秘的石屋。她深吸一口氣,將靈眼緩緩轉向內視,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精神仿佛活生生的被劈成了兩半,強行將自己的一半靈魂翻轉。
慢慢的,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四周皆是模糊的光影,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