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愛打牌?」花解語忽然插話問道。李晉小小的臉上充滿了與年紀不相當的戾氣,他說:「他何止是喜歡,他恨不得能死在牌桌上!」
周翔看著這個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花解語遞給孩子一杯水說道:「那你和你哥從小長這麼大,你爸爸好歹也出了些力吧?」
「出力個屁!」李晉重重的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說:「我哥剛滿月,他就……」男孩的眼中蓄滿了淚水緩了一會才說道:「他就劈腿了,還劈了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找到我媽在我家裡打成一團……」李晉劇烈的喘息著,頭頂似有黑霧騰起。花解語面色一變,悄悄掐了個訣,接著兩根手指搭在李晉脈門上柔和的說:「別著急,慢慢說。」
李晉身上的黑霧慢慢消散,他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對花解語說道:「我媽當時跟他大吵一架,抱著我哥要回我姥姥家,他下跪痛哭求我媽,讓我媽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給他一個機會。」
花解語問:「你媽媽答應了?」李晉抽了抽鼻子說道:「不答應怎麼辦,我哥才滿月,我姥姥家還靠我奶奶家幫忙。我媽一個家庭婦女真以為我爸從此就能改了……」
「他沒改是嗎?」花解語再次問道。李晉擤擤鼻涕說:「改到是改了兩年,我爺爺來把他教訓了一通,又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跟我媽做生意。那時候五大連池療養剛開始火,他買了個大客車,接遊客生意賺了幾年錢,之後他說開旅行社太操心,嫌賺錢慢,客人里有個煤老闆介紹他倒騰煤能賺不少錢。」
李晉說到這裡,劇烈的喘息了幾下,才接著說道:「然後他就把我媽自己留在五大連池經營旅行團,自己跑出去倒煤了。」
周翔聽到這裡,忍不住說道:「那聽起來你爸爸改邪歸正了?」「屁!」李晉狠狠的說道:「從他倒騰煤開始,家裡旅行社的收入就不斷的給他填窟窿,最大的一次把家裡的客車、招待所全都賠了進去。他在家裡躲債發誓跟我媽好好過日子再也不出去折騰了。」
李晉咬了咬牙,狠狠的說:「我就是那時候出生的。結果我媽懷著我的時候,他又出去沾花惹草,還招惹有夫之婦,那家的男人拔了刀子要砍他,這個慫貨,他……」李晉的拳頭攥的咯咯響,他說:「他……他不知道找了個什麼玩意,靠賣我哥過了關!!」
「賣……你哥?」周翔忍不住問道,花解語也愣了下,問:「人家砍他是因為你爸勾搭人家媳婦,跟你哥又什麼關係?」
李晉狠狠的說:「不知道他認識了什麼人,人家說讓他把我哥過繼給他,認個兒子,那女的家人他能擺平,還給他一大筆錢。」
「你哥那時候上高中了吧?有人要這麼大的過繼的孩子?還有你媽同意嗎?」李晉看著周翔,眼角馬上就要流出淚來,他狠狠的用手背抹了一把,說:「他跪在地上求我哥和我媽,說去人家享福,家裡都供不上我哥上大學。我媽肚子裡還懷著我,我哥就同意了。」
周翔仰頭望了望天。他跟李魏很好,他跟他一樣,都很少提家人。只是有一次喝多了,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家人,周翔說的多,李魏說的少。但無論周翔說什麼,李魏都能及時安慰到他。
他以為那只是李魏這個人情商高,知道怎樣和人相處最舒服,但是他並不知道李魏有過這樣一段經歷,現在看來這哪裡只是情商高,李魏和他一樣都被父親逼著走出過家門,這樣相似的經歷,也活該他們感情好。
花解語看看周翔,問李晉道:「那後來呢?你哥如果過繼給那戶人家就不會再姓李了?」李晉說:「那戶人家也巧,也姓李。所以我哥也不用改名改姓,人家說就拿我哥的生辰八字,再要我哥小時候穿的衣服和幾根頭髮,做個儀式認個親就行。」
花解語眼神變了,她迅速看了周翔一眼,看出周翔沒覺得有什麼特別,於是追問道:「什麼儀式?」
李晉搖搖頭,說:「我還沒出生呢。這些事都是我媽和我哥,還有我爸東一句西一句湊出來的,具體什麼儀式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哥是認了那家親的,然後沒多久那女人兩口子出門竟然全出車禍死了。」
周翔也聽出來不對勁了,他跟花解語對視一眼,問道:「都死了?」「也沒都死。」李晉皺眉想了想說:「好像是男的當場就死了,女的成了植物人?還是啥?不記得了,反正沒幾天家裡親戚就放棄治療。兩個人都不在了,我爸就沒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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