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不,也不僅僅是現在,蔣盛從霍庭森眼裡看到過很多次這樣的情緒。
它消沉、安靜、倦怠,像一個灰色的死囚。
這種情緒本不應該出現在霍庭森眼中,如果沒有徐愉,霍庭森依舊是那個手握重權,把人情世故玩弄於指尖的三爺。
可是徐愉出現了,她像是一隻彩色的小鳥,慢慢地飛進霍庭森的灰色世界,瓦解他心中的那面厚重的冰冷圍牆。
而在這圍牆後面,是傾注一切的愛。
再三猶豫,蔣盛通過後視鏡望向后座,斟酌著開口道:「三爺,您為什麼不留在月湖晚景?我看得出來,您捨不得小夫人。」
只要霍庭森不想,徐愉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氣氛沉默了會兒。
豪車經過高架橋,這時候,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
旭日東升,驚艷絕絕。
霍庭森的目光順著陽光仿佛直達一片沒有人知道的遠方,金色的光芒在他臉上灑下。
而霍庭森此人,他並不屬於光明。
「她在我身邊不快樂。」霍庭森沉聲道,聲音口氣很平靜,就像一個有上帝視角的人,正在慢慢敘述他的生平,「蔣盛,徐愉在我身邊,總是會想起孩子的事。而她自己一個人時,反倒會忘記。」
「三爺,小夫人這是在自我催眠?」蔣盛不理解。
霍庭森微微勾了勾唇,「是啊,但我想讓她快樂一點。與其痛苦寡歡地度過這兩個月,不如讓她開開心心的,她一直心存希望,說不定還真的會有奇蹟。」
最後兩個字,被霍庭森輕輕吐出,顯得尤為嘲弄。
徐愉不會生霍庭森的氣,她只是接受不了,換言之,她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消息。
所以她選擇了一種極端的方式,來作為一種掩飾,掩飾住她在這件事上的無能為力。
氣氛再次沉默。
豪車離開高架橋,日出緩緩「消逝。」
有一句話忽然被蔣盛脫口而出,速度之快讓他甚至來不及攔住話頭,「三爺,如果提前知道會有這一天,當初您還會回國娶小夫人嗎?」
聞言,霍庭森抿了抿唇,半開車窗,城市鋼鐵般的味道傳入車內,在這冰冷的鋼鐵中,沒有絲毫新芽。
這裡不如南山。
「蔣盛,你愛過人嗎?」霍庭森沉聲問,關上車窗。
蔣盛如實搖搖頭,「三爺,我是不婚主義。」
霍庭森眼尾上揚,輕勾唇角,「那挺遺憾的。」而後,他回答蔣盛的問題,緩緩出聲,「我愛過,這是一條不歸路。」
蔣盛明白了。
清晨八點,徐愉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還好,崽崽還在。
「崽崽,早安。」徐愉輕輕彎唇,然後下床。
走進洗手間往洗漱台前一站,徐愉才發現自己的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換了,現在正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真絲吊帶睡裙。
緊接著,徐愉睜圓一雙黑溜溜的狐狸眼,視線落在自己白皙脖頸上。
只見脖頸上零零散散落著幾枚青紫色的吻痕,脖子上戴著一條項鍊,看到吊墜上的十字架,已經湧進喉頭的尖叫頓時被徐愉硬生生咽下去。
霍庭森!
王八蛋!
他什麼意思?把她送給他的東西還給她,是準備離婚嗎?
徐愉被氣得臉頰泛紅,黑漆漆的狐狸眼睜得圓圓的,如果霍庭森現在在場,徐愉肯定能把他大卸八塊。
「不生氣,不生氣,我還有崽崽呢,不能生氣。」姑娘自我安慰,一分鐘後,徐愉咬了咬牙,「混蛋霍庭森。」
洗漱後,徐愉去衣帽間披了件外套出來,穿著一雙白色的拖鞋來到樓下,剛準備撿起被她扔在沙發上的手機打電話叭叭霍庭森,就聽到門鈴聲。
徐愉下意識以為是霍庭森又想來「折騰」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沖沖地走到門口,一把拉開智能門,看都不看就開始叭叭,「霍庭森,你個混蛋!你竟然敢把你那些手段用我身上?混蛋!我明天……不!今天就把鎖換了。我告訴你,你昨晚要是傷到了崽崽,我……我揍死你。」
一口氣說完,徐愉這才有時間朝門口瞅了眼,這一眼,差點讓徐愉沒站穩。
「霍……霍北,你怎麼來了?」徐愉驚訝地問,緊接著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有沒有霍庭森的身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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