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你家小六怎麼沒來?」
聞言,沈崢抿了口酒,慢條斯理地瞅了他一眼。
聞戾指尖一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感覺這人在鄙視他呢。
「忍冬去徐愉店裡幫忙了。」
聞戾:「……」
就猜沒好話。
果然不是什麼好話。
「不是沈崢,你是不是覺得你有個未婚妻很了不起,人家霍三兒,孩子都有倆了,他嘚瑟什麼了嗎?」
聞戾這種雖然沒有女朋友,但懟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沈崢也不是個什麼善茬。
「聞戾,你認為我都有未婚妻了,離有孩子還會遠嗎?」
沈崢道:「倒是你,聞少爺,你還沒有女朋友呢。」
聞戾:「……」
好。
好得很。
忽然間,霍庭森餘光看到什麼,立刻放下酒杯離開。
沈崢:「……」
聞戾:「……」
霍三兒怎麼了?
霍庭森追到酒店的休息區,「站住。」
不遠處一個身穿侍應生統一服裝的女孩停下腳步。
只一瞬間,隨即又加快腳步。
只不過她沒料到這四周已經被霍庭森的人包圍了。
她插翅難逃。
霍庭森走過去,站在女孩身後不遠處。
「許蝴蝶,是你。」
女孩沒有轉身,「先生,你認錯了。」
霍庭森挑眉,「陳家已經被滅門了。」
「什麼?」
許蝴蝶倏地轉過身,揚起頭看著霍庭森,睜圓眼睛,一張小臉上全都是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八年前,一場大火讓陳家所有人喪命,你的哥哥陳野也死在那場火災中。」
霍庭森朝旁邊伸出手,保鏢上前遞給他一張報紙。
他把報紙遞給許蝴蝶。
許蝴蝶立刻抓住報紙,幾乎顫抖著手看上面的報導。
——醫學世家陳家起火
——陳家十六口人,無一生還。
眼淚砸在地板上,許蝴蝶幾乎壓制不住自己的哭聲。
她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從那種地方逃出來,可以和家人團聚。
沒想到多年過去,陳家早已物是人非。
哥哥,媽媽。
心疼得仿佛被撕裂,許蝴蝶站不穩,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那份報紙掉在地上,被她的眼淚砸得字跡模糊。
*
晚上,霍忍冬和徐愉一起回南山公館。
她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和緊張,一路上都緊緊抓著徐愉的手臂。
徐愉拍著她的肩頭安慰,「忍冬,你別太緊張,能找到就是好事。」
「嫂子。」霍忍冬抿了抿唇,看向她,忽然抱住徐愉。
徐愉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別緊張,忍冬。」
「我……我不是緊張,嫂子,我有些難受,她離開家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家裡人都不在了。」
她替許蝴蝶感到心疼。
公館裡,許蝴蝶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
她垂著眸,視線落在自己手指上。
那雙手實在算不上好看,就連手心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疤。
霍庭森抱著犯困的朝朝在客廳里慢慢踱步,鹿椿坐在地毯上玩拼圖。
唯獨初初最鬧騰。
她一會兒趴在許蝴蝶腿上,一會兒扒拉扒拉她的手臂。
「疼哪?」
初初用小手指了指女孩的手腕。
許蝴蝶搖搖頭。
初初不信,她踩著小兔子拖鞋噠噠噠地跑到牆角櫃邊,吭哧吭哧拉開抽屜,從裡面拖出一個她的專屬小藥箱。
拖著小藥箱來到許蝴蝶身邊,初初往她手腕上貼了幾個小熊貓創可貼。
然後又哼次哼次爬到沙發上,依偎在女孩懷裡。
似乎有一滴淚從許蝴蝶眼眶裡落下,她頭低得更低,大概是不想讓旁邊這個小朋友看到她的眼淚。
忽然間,耳邊傳來開門聲和腳步聲。
下一秒,許蝴蝶被人抱進一個微涼的懷抱里。
她身體有些僵硬。
霍忍冬抱了她一會兒,然後看著她說:「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曾經拜託我幫忙找你,蝴蝶,回來就好,以後和姐姐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