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愉瞥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問出這句話有點奇怪,「你不緊張?」
從她懷孕到現在,霍庭森對孩子性別這件事確實不怎麼上心,徐愉一時間還真不知道他緊張不緊張。
最後一瓣橘子被餵進她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滿口腔,在這味蕾的盛宴里,徐愉聽到他說:「徐愉,我真怕要是這小傢伙是個男孩子,你會當後媽。」
徐愉:「……」
橘子不甜了。
瞧瞧他說的是人話嗎?
最後這幾天就在徐愉緊張等待中過去了,最後孩子順產落地,是個小公子。
徐愉的女兒夢落空了。
初初的妹妹夢也落空了。
全家就數朝朝最開心。
霍庭森早就想好名字,霍家老三叫霍燃。
小名直接用疊字燃燃。
徐愉喜歡叫他阿燃。
朝朝和初初也喜歡叫阿燃。
最後全家一致同意給老三的小名改成阿燃。
霍庭森考慮許久,決定把阿燃的戶口留在霍家。
這個決定等同於已經提前把霍家的繼承權交給這個孩子。
阿燃滿月那天,霍庭森走進霍家祠堂。
在列祖列宗面前虔誠跪拜,手執狼毫,輕蘸烏墨,把霍燃的名字寫在族譜上。
上面依次是霍清臣(朝朝),霍柔則(初宜)。
……
阿燃是三兄妹之間長相最精緻的一個,爸爸媽媽他誰也不像,自成一派。
沈崢經常說這小傢伙以後絕對不簡單。
這張臉太妖孽,仿佛註定了這個孩子會與眾不同。
其實若仔細觀察,阿燃的長相是和鹿椿有點像的。
大概是因為這個緣故,生下阿燃後的一段時間,徐愉經常會夢見鹿椿。
在夢裡,小姑娘依舊是十七歲的樣子。
笑起來眉眼彎彎,她在夢中聽到鹿椿叫她姐姐。
她說:「姐姐,我知道阿燃出生了,姐姐,我好遺憾啊,沒能抱抱這個小侄子。」
偶爾會夢到她和沈湫在一起,夢到那個胡桃夾子小士兵。
阿燃確實與眾不同,這點從他抓周上就能看出來。
抓周那天,徐愉和霍庭森擺了很多東西。
什麼書本畫筆小提琴,雞蛋秤砣墨水等等應有盡有。
霍庭森甚至拿了一本金融方面的專業書籍。
那天所有人屏息凝神等著小孩子的動作,徐愉更是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
只見阿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然後小傢伙往地毯上一蹲,抱著小腳腳開始扯著自己的小襪子。
霍燃什麼都不要。
這次抓周給徐愉留下很大的心理陰影,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疑神疑鬼的。
她的小阿燃以後不會一事無成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徐愉就脊背發涼。
於是徐愉就越來越焦慮,直到某天她實在忍不住,和小阿燃進行一場單獨談話。
彼時小阿燃一歲半,已經可以說簡單的詞彙。
徐愉把小朋友放在霍庭森書桌上,她坐在一把軟椅里,用一種異常認真的目光看著小阿燃。
深呼出一口氣,說:「寶貝兒,媽媽問你,你真決定以後當個歹筍?」
小阿燃當時握著自己的小手,朝徐愉笑得一臉花痴,「麻麻……麻……」
這小傻樣!
徐愉嘆了口氣,把求抱抱的某小朋友摟進懷裡,揉了揉小朋友軟軟的後腦勺。
「算了,只要不長歪,一事無成也挺好。」
徐愉對這位小朋友的要求也就這麼點。
阿燃小朋友上午剛和媽媽單獨談話,晚上就被霍庭森抱到書房單獨談話。
依舊是一樣的姿勢,小朋友坐在桌子上。
「叭叭……」小朋友流著口水笑得傻乎乎。
霍庭森擦了擦他的口水,對這副小傻樣也是無可奈何。
「阿燃,和爸爸說實話,真那麼傻啊?」霍庭森問,他的聲音很溫柔,和對朝朝和初初說話時沒什麼區別。
「叭叭……」
小朋友抱著他的大手要咬。
霍庭森扯了扯唇角,不讓他咬手,乾淨的指腹捏了捏小孩子軟軟的臉頰。
「阿燃,爸爸再問一次,我們家寶貝兒是不是小傻子?」
雖然這話很殘忍,但事實就是如此。
這小傢伙長著一張帥臉,每次笑起來都透露出一股子單純的傻氣。
俗稱傻得可愛。
「叭……叭叭……」
霍庭森無奈,算了,傻就傻吧。
單純點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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