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幹嘛啊。」
祝乘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視線下移,他一隻手還放在池聽的睡褲腰帶上。
三秒鐘前,那隻手才扯起腰帶彈了彈。
池聽被他氣笑了,背對著祝乘的人翻了個身,表情陰沉地看著面前的人。
「聽著,現在很晚了。」
他指著床頭柜上的鬧鐘:「如果不想被我媽發現,你最好安分一點。」
祝乘顯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你很害怕我被你媽媽發現?」
池聽額角青筋冒起。
這人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哇!」
祝乘壓低了聲音:「你真關心我。」
池聽覺得他未來男朋友莫名其妙。
「餵。」那隻彈了他腰帶的手上移,隔著一層布料戳了戳他的腰,「剛才爬走的那個東西,你每晚都能遇見?」
池聽扯了扯被子,沒好氣地回答:「嗯。」
這次是真安靜了。
池聽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扭頭去找祝乘。
身旁空空如也,只有皺巴的床單在提醒他,昨晚的一切不是幻覺。
他在床上坐著發呆了將近一分鐘,直到門被女人打開。
「起床。」女人穿著圍裙,臉上沒什麼表情,「你要遲到了。」
池聽悶悶地應了聲,無精打采地抬起頭。
祝乘站在女人身後,手裡拿著片麵包在嚼,見他看過來,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抬起來比了個「V」。
池聽勾了下嘴角。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很快,池聽發現,不僅是女人看不見祝乘,其他人也看不見他。
路上都是上班上學的人,來往間很容易撞上。
祝乘跟在他身邊,對周圍的一切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翻翻手工攤的針織帽,抽走路邊的狗尾草,有人撞過來也不躲,池聽就在一邊,看著那人穿過祝乘的身體,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幹嘛。」祝乘用狗尾草編東西,抽空掃了一眼池聽。
池聽的表情一言難盡,將書包往上顛了顛,看著那幾根狗尾草在祝乘手裡逐漸成型。
一隻毛茸茸的,頂著兩隻長長的耳朵的兔子被祝乘塞到他手上。
「知道你想問什麼,」祝乘拍拍手,將剩下的草屑抖下去,「想問他們為什麼看不見我,還是我能吃飯,還是……」
他點了點那隻草兔子:「兔子怎麼編?」
他太過平靜,池聽想要問的反而問不出口。
祝乘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在想什麼,只能看到本來低著腦袋揉搓兔子腦袋的人抬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還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