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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樓猛地扣住孟北的後頸,與他額頭相抵,悶悶的骨與骨碰撞聲,先耳一步在飄忽的意識深處重盪,隨即才感知到彼此急促而迫切的溫熱鼻息。

那一刻,符樓有種荒謬的猜測,他才是那個強迫者,蠻橫,無禮,又讓人無法抗拒,逼視他,帶著殘暴的目的讓孟北正視一份感情的脆弱,而後者只能避讓,敷衍,利用手中積攢已久的權利無視。

但也許並不是。

「不明白什麼?」孟北粗喘了一口氣,低吼出聲,「來,湊近來,我說給你聽!」

轉瞬間,他被男人牢牢箍住腰,摁在了同為男性的光裸胸膛上,室內濕熱窒悶的空氣不斷擠壓兩人之間尚存的距離,感官好似被放大,孟北額間未洗淨的洗髮水散發著馥郁的沉香,質地堅硬的濕發刺在指間,又隨著激烈接吻的動作滑脫出來,嘴唇邊清涼的男士脫毛膏的氣味,此時卻像極了一塊需要每時每刻含在嘴裡的檸檬果肉。

跋涉者艱澀地咀嚼出酸到發苦的汁水,口腔微微刺痛,那點微末的理智不斷提醒一步步走向不理智境地的大腦,企圖拉回那一點可憐的神思。

可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他還是按著他的腰。

「符樓。」他低低喊著他。

符樓緊咬著口腔內柔軟的肉,不吭聲。

孟北盯著他失神的眼睛,滾熱粗糙的手掌撫摸他腰間那長長的砍傷疤,時而微微屈指,輕薄的指甲便在他早已心知肚明的傷痕上描摹。

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禁地。

符樓霎時皺緊眉,著了惱,又像是被他赤誠而露骨的眼神所威懾住,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癒合許久的傷口好像就此再度崩開,孟北的指尖深入那鮮血淋漓的血肉里,似乎還能找尋著,觸碰到他潔白又有劃痕的脊梁骨。

他道:「不要摸了。」

不要再讓我覺得你在剖開我。這與殺人無異。

獨屬於孟北的氣息被深深吸入肺里,那雙手摸他傷疤給他的戰慄更是深入骨髓,符樓甚至有一瞬間懼怕起對方,但由恐懼滋生的是憤怒,他想甩開他,把對方丟到自己的位置,讓他也嘗嘗被拿捏的滋味。

可孟北及時收回了手,臂膀環繞著自己,給了他一口喘息的時間,他帶著嘆憾道:「我該怎麼辦?」

什麼都別做。符樓想。

孟北撫摸他的後頸,給他順毛,輕聲道歉:「嗯,我做事一向不對。」

符樓沉默,似乎在看他的歉意是否真誠,思考一會後,湊過來咬了口他的下巴,這一口還挺重,齒痕漸漸滲出血,他探出舌尖將血珠舔了個乾淨。

就著嘴裡淡淡的血腥味,符樓吻住孟北,把自己渡過去,孟北也全然接納,與他摟得更緊。兩個同樣身高腿長的男人纏吻在狹小的浴室內,凌亂的一切將空間襯得更加逼仄和濕熱,浮著泡沫的盥洗台,洗臉水旋轉流進出水口,濕淋淋的花灑被人卸下,倒在光滑的地面上無人問津,只有水聲,將闃寂的夜攪得更亂,倉促間一人手肘撞倒了擺放整齊的情侶馬克杯。

噼里啪啦,瓶瓶罐罐灑落一地。

「符樓。」孟北低聲叫他。

符樓看他:「嗯?」

碾磨了一下,他又刻不容緩地沉聲說:「說你最愛我。」

被命令的人緊繃著,沒由來的感到惱火,他恨極了孟北這樣把握時機的控制,好像愛意就只能是逼出來的,於是他故意不聽從,晾著對方輕輕喘了口氣。

「你不愛我嗎?」孟北問。

符樓沉默地睜開眼。

「你真的不愛我嗎?」孟北再次問。

符樓總是沒有辦法,親了一下他的嘴角:「你適可而止,我愛你。」

孟北也親了他一口,勢必要從他嘴裡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似的,輕笑著問:「那麼,你是最愛我的那個嗎?」

「孟北,我最愛你。」

他最終還是說了孟北最想聽的那句話。

符樓的手指摸向他的側臉,混著汗水與灰塵的濕痕,像縱橫在頸間汩汩流動的青色脈絡,淺淺的顆粒感從手心掠過,指尖滑到下頜,一滴尚帶著體溫的水附著在指腹上。

符樓停住。

他終於透過那渾濁的水意,攫取到孟北的心臟。

……

「好寶貝我知道了,」余潮慢慢散去,孟北在相擁中輕輕地開口了,聲音難得的輕軟平和,「我也最愛你。」

許久過後,孟北的腳落了實地。

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道紅漆木門前,只是這次他不準備推門而入——還是小孩子模樣的符樓正站在他不遠處,朝他揮舞著小手。

「我在這裡。」他呼喚他。

孟北不由自主往他那走,路過一間窗時,猝然聽到有人念了聲他的名字,他頓住腳,往那扇窗看去,隱隱約約有一道挺拔的人影立在毛玻璃後,不過須臾就消散了,黑漆漆的玻璃片倒映出孟北此時滿臉探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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