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真是做良心買賣,我下次還找你,」孟北薅了一把呆呆,笑著說,「便宜點賣我怎麼樣?怎麼說我也是預定的大客戶。」
老闆嘆氣:「啊呀小伙子,不是我不願意,這年頭做生意的哪個不虧啊……」
……
符樓從孟北懷裡接過呆呆,邊捂著小狗耳朵邊聽這倆掰扯個半天,期間老闆說急眼了,總想與他說大吐苦水,符樓眼耳關閉,默默背過身,而這件黑漆漆的高領毛衣最終以一個孟北心滿意足的大砍價買定離手了。
孟北抬了抬小狗的爪子:「今天給它做了檢查,身體沒什麼問題。」
符樓遲疑道:「那平時誰有空養它呢?」
「我雇了一個人。」
「那你就是沒空?」
符樓皺眉,將狗塞給他:「養它的事全讓別人做了,等你下次回來,呆呆還會認得你嗎?」
「它記性不差的,」孟北將目光挪向一方,思索了一陣,輕笑著看回來,又把小狗塞回他懷裡,「是只聰明的小狗。」
兩人回家途中,再次路過一個賣衣服的攤子,符樓一眼就看見了鐵桿上掛著相同款式的毛衣,價格要便宜不少,便說道:「應該貨比幾家,再看看的。」
「話是這樣說,」孟北駐足,「但買衣服沒有第一時間買下來,以後估計不會再買了,當時總得有點衝動才行。」
符樓見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些衣服上,怕他還要買類似的毛衣,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往前走:「過年的時候你已經看過了那件毛衣,看來激情並沒有隨著時間消退。」
孟北被他拽著走,笑了笑,沒有說話。
次日下課後,符樓準備往鄭鶴熙嘴裡的酒吧趕,剛拐到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就被一根棒球棍貼著胸膛攔在了原地。
符樓心一沉,抬眼一看,張青生的笑臉明晃晃地映在眼底。
符樓:「……」
「我就知道你會走這條,夠隱蔽吧?」張青生說的正是學校後面餵貓的道,「這裡離鄭鶴熙說的地方也近,我送你?」
符樓也是服氣,為了躲他繞了不少路,結果這人就在這守株待兔,由衷地說道:「你少摻和這些事,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張青生看起來絲毫沒聽進去,環起手:「重點不是這個,你一個人什麼都沒帶,也沒跟任何人說,怎麼想的啊?」
「我聽說張百泉把王之松的朋友打進醫院了,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去公安局贖你哥。」
符樓看他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索性繞開他往前走,也不管身後不近不遠處綴了條收起棒球棍的大尾巴。
鄭鶴熙早早訂好了位,是環繞舞台的第二層卡座正中間,五層酒水推車擱置在矮几旁,裡面放了幾瓶酒和許多玻璃杯,最上層是一些水果拼盤和小零食。
時間來到七點,酒吧沒到真正的營業時間,鄭鶴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來來去去的只有少數幾個添置螢光棒的服務員。
鄭鶴熙甩下書包,嚼著口中的花生米,有所感應似的,轉頭看向剛被服務員帶過來的符樓,頗幸災樂禍地招呼道:「誒,這裡這裡。」
符樓坐下來,像之前一樣問:「有什麼事嗎?」
鄭鶴熙用牙籤插了塊西瓜,轉了轉,頂頭的燈冒出的紅光將這塊鮮紅的果肉照得更有色澤,才送到符樓面前:「你那次都沒功夫聽我把話說完,我是想請你喝酒的,這不來找你了。」
「這是你的交朋友方式?」符樓接過這塊西瓜,語氣里絲毫不掩飾這份新鮮感。
「我覺得這是最快捷的方式。」鄭鶴熙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對,「通俗意義上講,朋友不就陪著吃喝玩樂的嗎?」
「前提是,」符樓說,「我們是朋友。」
鄭鶴熙想起那個同他聯繫的微信好友,忽然覺得很好笑,微微湊近道:「你要是交對了朋友,不至於來我這,對不對?跟我掰扯這些有什麼意義。」
符樓:「……到底有什麼事。」
鄭鶴熙說得理所當然:「他們約不出來,所以找你玩。」
符樓保持安靜。
但在鄭鶴熙眼裡,這人不過紙糊的老虎,面色鎮定,心裡卻慌得不行,這時只要他稍加施壓就會露出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