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結果來看,Alber就是技術總監的最佳人選,即使他遲到了一年。
工作成果都看過,沈邇等著老闆的下一步指示。
沒有指示……
謝至嶠不接茬,根本不想跟他談工作。
沈邇西裝筆挺的站在總裁辦公室,不談工作談什麼呢?
於是他說:「還有一件私事。銀行卡需要一位中國公民做緊急聯絡人,可以請謝總作我的聯絡人嗎?」
……
平靜的水面冒出一顆氣泡,謝至嶠轉身,眼裡有一絲驚訝。
驚訝於高傲如Alber竟然要用這麼拙劣的藉口跟自己扯上關係,類似初中生早戀跟家長說作業落在同學書包里需要去拿一趟的拙劣藉口。
謝至嶠嘲諷:「很急?」
沈邇冷靜:「急著領工資。」
沈邇有合規的工作簽證,高級管理崗位可以由公司出面背書,他只要找孟總監自然能解決問題。
但他來找謝至嶠,想做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不要上當!謝至嶠心裡生出一個聲音。
但沈邇說:「你說過我們還是朋友,難道是敷衍我的?」
謝至嶠的拇指扣住關節,指腹用力直到泛白。
他一個字都不想說。
謝至嶠要用絕佳的自制力向自己證明,向沈邇證明……說過不會等他,就是不會等。
窗外的寒風透過鋼筋水泥闖入僵持的戰場,捲起水面的浪花砸在沈邇胸口。沈邇眼裡有一絲恐懼,只是短短一瞬,快的不允許被看出來。
他知道謝至嶠在生氣,在躲自己。
可借工作的名義主動來堵人是沈邇僅有的辦法。
他靠近,呢喃道:「五天了,一次見面的機會都不給我,這是我第二次等你……」
「工作了12個小時沒有休息。」
苦肉計!
「迫不及待,來見你。」
他不會再上當,沒用的別妄想了。
中央空調倏地發出聲響,謝至嶠的手被按住,他猛地甩開,然後說:「讓你入職只是因為你適合這個位置,與旁的無關。」
半側的唇角,揚起一個冷冰冰的,嘲諷的笑容,「Alber,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忽略沈邇眼中的怔色,再次見面,謝至嶠只叫他Alber。
「我又不是地雷,別總試探我。」
沈邇進來的時候沒看出謝至嶠哪裡忙了,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謝至嶠不高興對方看上去不太精神的臉色,也不高興沈邇還是和以前一樣,冷淡又高傲,仿佛什麼都影響不了他的樣子。
沈邇針刺般的疼從心口穿過:「我不會了,抱歉。」
他退讓,他疏忽大意,露出破綻。
於是謝至嶠極速抓住對方的錯處:「所以你承認之前有。」
謝至嶠面無表情的打開筆帽,又扣上。
金屬在安靜的空氣里發出有些尖銳的摩擦聲。
「沈邇,認識你一年多,沒想到你變得這麼無聊。大冬天往返北京幾次,忍著時差就為了試探一個舊人。」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謝至嶠熟練的忽略自己的心痛。
他自嘲道:「我何德何能?」
「我當不起。」
太陽溫暖也燙人,謝至嶠真的說到做到。
他的拒絕和進攻一樣乾脆利落,不容旁人拒絕。
燈光下,沈邇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安靜,英俊的面容略顯蒼白。
他該怎麼解釋自己做事的一套邏輯,他想先解決車隊的工作,再處理應激依賴症。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再考慮下一步動作。
說到底,他和謝至嶠是兩種思維模式的人。
可沈邇無法跟謝至嶠講邏輯,感情的機會比一份錯過的工作更寶貴。
他錯過了,他想彌補,又不得要領。
定了定神:「就算做普通朋友。」
「免了。」謝至嶠克制著無處發泄的邪火。
什麼朋友……謝至嶠在心裡冷哼,【朋友】明明就是沈邇當眾逼他承認的。
這兩個字莫名就撬開謝至嶠的情緒閥門。
他們如果是朋友,謝至嶠跟安和橋下唱歌的李明也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