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捂個der!該死的直男。
顧孟然心裡有鬼,被梁昭這一舉動弄得面紅耳赤,同時思緒不受控制地飄遠,忽然想到了上輩子。
斷腿毀容,是梁昭無微不至的照顧讓顧孟然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重新找回了生的意志。
那時他們比現在還要親密,梁昭會給他端水餵飯,會給他洗臉擦身體,他們居住在狹小的船艙,理所應當地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吊橋效應也好,求生稻草也罷。
顧孟然無法遏制自己的感情,他對梁昭動心了。
肢體的殘缺、猙獰醜陋的樣貌讓顧孟然極其自卑,他沒有勇氣向梁昭告白,但他也不願安於現狀,不願和梁昭做一輩子相依為命的同伴。
於是,陰溝里的顧孟然做了一個錯誤決定。
他決定——勾引梁昭睡自己。
睡同一張床,蓋同一張被子,同樣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對方每天早上的反應顧孟然看在眼裡。
欲望長時間無法紓解,或許關了燈都一樣。
他不介意成為工具,他不在意梁昭喜不喜歡他,他很想證明自身存在價值,他迫切地想被梁昭需要。
連綿陰雨下不停,某個萬籟俱寂的夜晚,顧孟然以冷為由,厚著臉皮鑽進了梁昭懷裡。
梁昭那時應該很困,並未拒絕他,甚至還大方地遞出手臂,讓顧孟然枕著胳膊,將他緊緊摟在懷裡。
心懷鬼胎的顧孟然才不會安分睡覺,他緊貼著梁昭的身體,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撓個痒痒,就跟身上長跳蚤似的,翻來覆去動個不停。
要不說男人最了解男人,顧孟然自認為什麼都沒做,落針可聞的船艙里,均勻的呼吸聲逐漸加重。
身體緊挨著,顧孟然能真切地感受到梁昭的變化。
藉由夜色掩護,他雙手摟著梁昭的脖頸,一寸寸靠近,在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上,落下一個帶有試探意味的輕吻。
梁昭身體明顯一顫,但並未拒絕,顧孟然愈發大膽,先是臉頰、眼睛、鼻樑,最後,他的吻落在梁昭緊繃的嘴唇。
摟在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顧孟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沒有給他後悔的機會,微冷的舌尖撬開唇齒,獨屬於梁昭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
占據主動權的人變成了梁昭,他吻得很急,捏著顧孟然的下巴不讓躲開,近乎迫切地啃咬,貪婪地攝取。
比想像中更順利,顧孟然仰著下巴迎合梁昭的吻,手也不大安分,撫過梁昭的胸口,腰腹,一點點地下移。
主動權重新落回顧孟然手中,梁昭劇烈一顫,整個人旋即變得僵硬無比,唇縫中溢出一聲難以忍受的悶哼。
極具侵略性的親吻戛然而止,梁昭抵著顧孟然的額頭,冷冽的嗓音蒙上了一層霧氣,低低沉沉,「別鬧了,睡覺好不好?」
「不好,」顧孟然掌心收緊,拇指摩挲,湊過去繼續親吻他,大有豁出去的架勢,在他唇邊低語:「別嫌棄我梁昭,我願意的。你要實在是介意,把我當成別人也——」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梁昭,他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
不等顧孟然說完話,梁昭用力掰開他的手,不容抗拒地推開他。
為數不多旖旎煙消雲散,顧孟然還沒反應過來,給他充當枕頭那隻手也毫不留情地抽走了,梁昭甚至特意轉了身,背對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顧孟然心都涼了半截,梁昭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你不用這樣做,我不會丟下你。你也不會是別人,你永遠是你,顧孟然。」
鼻尖泛起陣陣酸意,顧孟然伸手環抱住梁昭的後背,如自言自語般喃喃道:「我不怕你丟下我,我只是、只是……」
無法言說的喜歡哽在喉嚨里,顧孟然只是不出來。
梁昭輕輕嘆了一口氣,問:「報答我?」
「不是。」顧孟然不知道梁昭為何拒絕,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否認過後,他鼓起最後一絲勇氣,厚著臉皮問:「那不把我當成別人,我就是我,你願意嗎?」
短暫的沉默後,梁昭道:「睡覺吧。」
緊繃的琴弦突然就斷了,淚水奪眶而出,顧孟然絕望地看著梁昭,近乎歇斯底里地質問:「你還是嫌棄我,嫌我醜陋,嫌我殘廢!你明明有感覺的,是我讓你噁心了對嗎?」
梁昭回答得很快:「孟然,我從來沒有這樣覺得。」
「那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