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梁昭旋即壓住顧孟然唯一可活動的雙腿,浸潤水光的嘴唇沿著脖頸一點點往上,附於耳畔低聲誘哄:「別怕,沒關係,這片水域只有我們。」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大白天的瞎胡鬧,像是在野外那什麼一樣!」顧孟然哭笑不得,用下巴推他,「彆扭,彆扭懂不懂?」
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梁昭輕咬了一下顧孟然的耳垂,似有不甘地鬆開桎梏,從他身上挪開。
可急促而粗重的呼吸根本平復不下來,僅是兩秒鐘的猶豫,他猩紅的雙眸四下環視一圈,眼巴巴地看向顧孟然,「我、我拉上窗簾好不好?」
不等顧孟然回答,梁昭麻利地起身,以極快的速度將四周窗簾全部拉上。
船艙光線頓時暗了下來,唯有頭頂天窗灑落微光。
重新走回床尾的男人躲在陰影中。
不再是顧孟然熟悉的梁昭,極具侵略性的眼神,逐漸失控的神情時刻提醒著他,眼前是一頭危險兇猛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惡狠狠地咬住他的咽喉。
而透過八百倍濾鏡,兇狠的猛獸仿佛純良無害的小貓咪,顧孟然眉眼含笑,義無反顧地朝他張開雙臂,「愣著幹什麼,過來啊。」
得到准許的梁昭好似一陣風,倏地躥回床榻,攥著手臂一把將人摟進懷裡。理智已然被欲望吞噬,不給顧孟然開口說話的機會,梁昭捏著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呼吸交織,唇齒糾纏,蘊含濃濃情慾的吻宛如狂風驟雨,頃刻奪走所有呼吸,將為數不多的理智逐漸蠶食。
螞蟻爬過心臟,酥麻的癢意拉著顧孟然一同沉淪。又一個潮濕的吻落在喉結處,他恍然從曼妙的夢境中驚醒,抬手回抱住梁昭,喉嚨深處溢出一聲輕笑。
「有這麼急嗎?等晚上不行?」
被梁昭牽動的慾念早已遏制不住,顧孟然渾身發顫,如若不是抱著梁昭,他連坐穩都有些吃力。但這不妨礙他調侃,他喜歡看到梁昭為他徘徊在清醒和失控的邊緣。
可惜這一次,梁昭沒能如他所願。
炙熱的掌心撫過腰間,白色T恤掉落地毯,梁昭吻過他的側臉,溫熱的吐息掠過耳畔,「好急,等不了了孟然。」
「就幾個……」
全然密閉的船艙忽然飄來一陣涼風,肩膀涼,腿也冷,顧孟然嘴唇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抓住梁昭的胳膊,艱難從唇縫中擠出幾個字:「幾個小時都等不了?自制力太……太差了你。」
「我自制力差?」
梁昭低低笑了一聲,抬手撩起顧孟然散落在額間的碎發,輕吻他的鼻尖,「重新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每天都在等。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孟然,我對你的喜歡不止遠觀,我也想知道,年少照亮我的太陽到底暖不暖。」
「什、什麼暖不暖,你、你……」顧孟然驚了,驚得語無倫次,梁昭怎麼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
不等他緩過神,梁昭低啞的嗓音再度響起:「夢裡的你很——」
「你YY我?!」顧孟然瞳孔震驚,紅著臉打斷他的話。
梁昭眼眸低垂,帶著歉意看向他,「對不起,我忍不住。」
顧孟然心一下子就軟了,拍了拍梁昭結實的後背,而就在他準備開口安慰時,梁昭嘴角微揚,眼中愧色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狡黠。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可以……親自感受。」
「你——」
沒說完的話堵回了嘴巴里,梁昭肆意而蠻橫的吻又落了下來。
獨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將他緊緊包裹住,顧孟然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理智潰散之前,艱難擠出一句:「你等等,那什麼在……」
「我知道,枕頭下面。」
……
從下午到深夜,從船艙到空間,幾乎一刻沒閒過。
夜色濃稠,吹完頭髮重新鑽進被窩,顧孟然渾身肌肉酸痛,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後頸沒枕到枕頭,他撐著床想往上睡一點,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只能一點點地蠕動。
「嘶!」
一不小心扯到痛處,顧孟然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吹風機的聲音戛然而止,裹著浴巾吹頭髮的梁昭脫鞋上床,伸手搭上顧孟然的肩膀,「要往上睡一點?我抱。」
「不要!」
睡姿也不調整了,顧孟然用腦袋頂他的手,憤憤道:「臭手拿開,別碰我。」
「翻臉不認人啊?怎麼就臭手了,」梁昭用食指點了點他的鼻頭,「剛剛給你洗澡吹頭髮,抱你上床,給你塗藥的不也是這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