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親衛的身手都是父親訓練出來的,就算是在戰場上也是以一敵十的好手,更別說是對付幾個狗腿子。
可事實讓人感到詫異,那些狗腿子各個功夫不俗,人數上也占據優勢,竟然纏住了親衛。
方公子則大搖大擺地靠近,不屑道:「你以為有人在你身邊保護你,就能無法無天?小爺告訴你,在這京都,小爺就是你頭頂那片天,你算什麼東西?」
驚鴻眉頭一皺,繼而又很快舒展。他看出來了,這人是專門來找麻煩。
他一手握住親衛留下的刀,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啪兩巴掌扇在方公子臉上,打的他東倒西歪,眼冒金星。
方公子捂著臉,那雙小眼睛頓時瞪得快要鼓起來,嘴裡一陣濃郁的血腥氣,臉頰火辣辣地疼,他淬了一口,吐出來兩顆牙。
他鬼哭狼嚎起來,含糊不清地喊道:「來人,來人,給我宰了他們!」
門外又湧進來一群人,虎背熊腰,雖然穿著粗麻布衣,扮做普通家丁,但也掩蓋不住身上的戾氣。
這明顯是一群練家子。
驚鴻拔刀,指向露台道:「玉竹,躲起來。」
唐玉竹立刻從凳子上跳下去,噔噔噔地跑上露台,躲在花架子後面。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藏好,避免被誤傷,讓驚鴻分心。
房間裡的戰局瞬間拉開,驚鴻一手長刀虎虎生風。別看他年紀小,卻是記事起就被父親拉著訓練。
他有天賦又勤奮,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衝進來的人完全沒有想到他武功那麼好,一時竟然被他擋住,沒辦法接近唐玉竹。
這裡的動靜很快引起三樓其他人的注意,他們出來查看,看見是方家的家丁,不想惹事的又縮回去。
並不是方家一手遮天,而是方家背後有他們不願意得罪的人。
「怎麼那麼吵?」
同層樓的另一間廂房,出來查帳的宗詠被這動靜吵的靜不下心,他開門出去,正撞上管事火急火燎地上樓。
「出什麼事了?有人在我地盤上鬧事?」宗詠拉住人問道。
明明是冬日,管事出了一身冷汗:「殿下,出大事了,方家那個不長眼的去四季春鬧事了。」
四季春就是給宗聿預留的廂房名字。
宗詠一驚:「七哥回來了?方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說著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四季春趕去。
管事抹了把頭上的汗:「寧王要是在,方家哪裡敢?是寧王府的小世子,敏大人親自送過來的。」
宗詠回頭:「啊?誰?」
這京都還有他不知道的寧王府嗎?
宗詠只頓了這一下,就聽見一聲驚呼。
「玉竹!」
他連忙跑過去,剛衝到門口,就看見方家那蠢東西把一小孩從露台扔下。
另一個半大孩子擺脫身邊的打手衝過去,但已經來不及了,根本沒抓住。
宗詠聳然一驚,渾身血液倒流。
街道上,尖叫聲和馬蹄聲混雜在一起,隨後便是孩子的啼哭聲。
自從收到林宣的信,宗聿歸心似箭,日夜兼程,精神亢奮不已,滿腦子都在想他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見自己的孩子。
江瑾年用了自己取的名字,那孩子知道他是父親嗎?
孩子看到他會不會陌生,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和他親近?
林宣說他很乖巧,可宗聿覺得他更像個小皮猴,和小時候的自己一樣,只不過是面上乖巧。
宗聿一想到他,心都要化了,一進都城就直奔驛館,卻撲了空。問了門房才知道,孩子們去了酒樓。
他立刻掉轉馬頭趕過來,想著在酒樓更好,還可以和孩子吃頓飯。
可真等他趕過來,聽見驚鴻的那一聲呼喊,看見的是孩子被人從樓上扔下來。
宗聿一顆心跳到嗓子眼,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飛出去,借力一躍而起,伸出雙手接住孩子,他沒看清孩子的臉,但已經本能地把他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