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還帶著些許未消散的彆扭,耳尖微微泛著紅。
江月明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 柔聲說道:「好,以後都不來了。」
余望點點頭,沒頭沒腦地又問了句:「剛剛那姑娘有那麼好看?看你總是對她笑…」
江月明搖搖頭,把手輕輕搭在余望的肩頭,輕聲細語地說道:「只是作戲罷了,這天底下所有好看的姑娘加在一起,在我心中都不敵一人。」
聽到這話,余望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巨石的深潭,瞬間激起千層浪花。
他有種感覺,江月明所說的「一人」就是自己,可這種感知卻讓他有些慌亂。
余望並未做什麼回應,而是快步回到了客棧,匆匆上樓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他一開始接近江月明,只是因為厭朱鏡而已。
不過自從在洛中城外,他忘川毒發暈倒,江月明把他帶回了客棧之後,一切似乎就變了。
最開始他以為自己只是在「報答」而已,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發自內心的想要對江月明好,可他從未仔細思考過這種情感的根源。
直到在墨隱堂的那晚,江月明問他有沒有心上人時,他才隱隱有了些感知,也許心中那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的感覺就是「喜歡」。
如今,他越來越能清晰地感覺到江月明的心意,如水般源源不斷,卻又深沉內斂。
可他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從小到大,他從未處理過什麼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他害怕自己做不好。
但他也知道,無論面對任何事,逃避都不是解決方案。
或許…他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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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江月明來找余望時發現人沒在,估摸著是去查那馮二的事了,也就沒多想。
他回房擺好筆墨紙硯,試著把昨天那黑斗篷人戴著的金色護腕畫出來。
手中的筆跟著記憶在紙上緩緩移動,試圖把那些模糊的印象復原成線條。
護腕的邊緣並不規則,呈波浪形狀,上下邊緣的位置,有條細細的,類似花枝纏繞的鏤空設計。
至於上面的圖案,他在紙上勾勒了很多次才大概還原,線條彎曲靈動,不過倒也說不出是什麼…
當時那個角度看得並不真切,上面的圖案應是只露出了不到五分之一。
縱使江月明再有作畫天賦,也很難還原出完全沒見過的東西。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只聽程星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江月明起身迎著他進來,剛坐下程星河便問道:「師叔昨日上哪去了?睡醒來敲你房門就發現沒人了,然後那個姓余的也不在…」
程星河是江月明十分信任的弟子,雖然平時總是沒個正型,但做起事來還是認真的。
靈珀和厭朱鏡的事,江月明之前也都和他說過了,不過雲輕舞的事他暫時還沒有告訴程星河。
程星河本來就對余望有所懷疑,若是知道余望的手下另有所圖,肯定更要跳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