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他的時間,也會讓她很愧疚。
陳馭野猜:「怎麼,怕你那學生再羞你?」
他一向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不看人臉色:「你要是真害羞的話,大不了我找個地方藏起來,就跟藏地下情人一樣。」
程書雪聽到這比喻,頓時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產生了懷疑。
現在還是朋友,不是情人,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陳馭野又湊近了幾步,幾乎是肩碰肩,想把自己更離她近一點。
肩膀不經意的觸碰像著了火,無比滾燙。
程書雪沒移開,可右側的手不自覺地蜷了蜷。
陳馭野看了看時間尚早,「那逛逛?就當消食。」
「好。」
北華大學附近有一商圈,夜晚九點一到,噴泉燈光秀亮起,廣場上風景極美,往常不少學生也會去那裡散步,二人腳下的步子也不約而同地走向那裡。
地平線落下最後的餘暉,路邊昏黃的燈光亮起。
廣場上的人很多,不少人下班也來這兒遊玩。
城市美好的一面在於璀璨的高樓,也有不堪的一面,隱藏在於暗黑的小道,很少被人發現繁華後的落寞。
陳馭野目光落在路燈小徑旁彈唱的殘疾人身上,眸光一怔,腳步放慢。
他側頭看向程書雪,「想聽歌嗎?」
程書雪順著陳馭野的目光望過去。
男子約莫五十多,臉上全是歷經滄桑的褶子,身下已經沒有雙腿,此刻拿著一把吉他,面前放著一話筒,眼裡閃著點點星光,期盼顧客的點頭。
如果不是這微弱燈光,大抵很多人都注意不到這隱秘的一隅。
可他注意到了,程書雪重重點頭,「想聽。」
男人聽到這話,語氣驚喜,「一塊一首。」
陳馭野蹲下來,平視殘疾人,聲音不自覺柔了幾分。
「那我可以租嗎?」
他眼角餘光瞟向程書雪,「想彈給喜歡的人聽。」
「可以。」
晚風因為看到努力生活的人,吹來了溫暖與希望。
程書雪看陳馭野蹲下,聽他聲音溫和地跟殘疾人說話,望他接過吉他輕輕試弦。
路燈發出溫暖的橘光,剪影出他立體的五官,眼眸中也煥發出細碎金芒。
陳馭野偏頭看向程書雪,「想聽什麼?」
「隨便。」
他「嘖」了一聲,隨即緩緩開口,「那我唱首情歌給你。」
陳馭野再次拉了兩次弦試音,看著地上的話筒,索性蹲著。
話筒在他嘴邊,他望著遠處的程書雪,嗓音帶笑。
「程書雪,這首情歌為你而唱。」
少年的嗓音帶著笑,歌聲緩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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