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跟當年一模一樣的純潔。年少的他討厭突如其來闖入家裡的外人,可他又不自覺屈服蘇欣媽媽般的溫暖,以及小程書雪望向自己怯懦懦的眼神,總讓他心裡下了一場春雨。
那場春雨沖刷了他對闖入者的不滿,卻無法沖刷他叛逆懵懂的年級喜歡掩蓋的冷言冷語。
直到父親提出這個想法,他的第一感覺不是噁心,反而心底隱隱透著歡喜。
自己不叫她妹妹,她也不再是自己的妹妹了。
程書雪看著他的怔愣的神色,繼續開口:「所以,要麼你說,要麼我說。」
她投鼠忌器,不想與馬仁眾交談後,讓母親平白無故承受無端的怒火。
馬子宇扯了扯嘴角,道了一個「好」字,他想起昨晚看到程書雪在那男人面前小女生的姿態,有些不甘心地開口。
「你為什麼會喜歡那人?」
其實他想說,要是我對你很好,你會不選擇我?
經年已過,她身有愛人,再問出什麼,倒顯得自取其辱。
本以為程書雪不會回答,可她還是為了蘇欣的顏面,緩緩開口。
「因為在我最彷徨無助時,他是第一個義無反顧站在我身邊的人。」
十二月,風無比凜冽。
他卻看到程書雪連談及那人臉上都帶著笑,也聽到她堅定的話。
「但最重要的一點——我的心跳因他而變得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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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馬子宇完成談話,程書雪垂首給陳馭野發著消息。
【我現在來酒店找你。】
收到了他的「好」字,程書雪大步奔向地鐵。
只是沒想到在路口便邂逅了陳馭野。
在她詫異的目光下,陳馭野伸手:「我來找你也一樣。」
「你來了多久?」
陳馭野嘖了一聲:「也沒有多久。」
就你發消息說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來了。
程書雪把手放在他掌心,語氣帶了幾分親昵,「我剛剛跟馬子宇談話了。」
「怎麼?」陳馭野語氣微沉,大有馬子宇讓她不高興,他就要去拼命的架勢。
程書雪:「我讓他跟馬仁忠說一些事情,他同意了。」
陳馭野:「那還挺好。」
同性最懂同性,昨天與馬子宇的初次相見,他讀懂了男人那隱晦的眼神。
更別論昨天餐桌上的暗潮湧動,他也算猜測得七七八八。
他溫熱的掌心傳達的溫暖直抵身體各處,程書雪有了可以傾訴的人,語氣篤定地開口:「那也沒你好。」
眼前的男人笑了一聲。
陳馭野神色宛若驕陽,眉梢一揚,理所應當地開口:「當然。」
「嗯。」像是被這光芒萬丈的人感染,程書雪唇角更彎了彎,像是邀功,可更像是讓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