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動作慢了一步,可他也早就高高舉起手做了一個停頓的姿勢,怒吼:「停下,左想!停下!」
藍葵失去高空區域被迫降落!
作為精英班的資深老師,王越一直很溫和友善,精英班還是第一次看見王越老師這麼生氣,語氣這麼嚴厲的樣子。
左想下機之後王越大步走過去,忍著怒氣:「你剛剛為什麼加速?在那種情況下相撞是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
左想看起來像是還沒回過神來,臉色蒼白,而盛矜也出了駕駛艙。
王越:「當時你的機甲已經完全不可能追上了,你在那個時候加速只能導致你們在終點線外相撞,如果盛矜沒有提前結束測試,她在緩衝休息的時候已經被你追尾,機毀人亡了!」
左想驚慌:「對不起老師,我沒想,我,我不是故意的.......」
盛矜:「你從前半段開始就在有意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就算是想超越,你的動作也是嚴重違反規範的,如果機甲穩定性不夠強,現在我的機甲已經卷進你機甲帶起來的氣流里。」
她語氣冷靜:「我不認為一個能夠取得駕駛B級大型機甲資格的軍校生,會不懂得駕駛安全的重要性。而且,你也不是只有在最後階段才違規加速。」
王越畢竟隔得遠,帶精英班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把視線轉向盛矜,盛矜點頭,王越才確認,他之前看到的那個動作,真的具有攻擊性。
左想不僅在最後加速試圖衝撞盛矜的機甲,甚至在飛行途中做出了攻擊動作。
那個抬手。
別說新生階段的測試都是非攻擊測試,就算是攻擊測試,這種行為也是被明令禁止的,因為這是在競速,競速!速度帶來的巨大危險,他難道不知道嗎?
王越震驚且失望:「左想,你太讓我失望了。」
左想慌張地抬起頭:「不,老師,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污衊我,我當時只是上頭了,我沒想攻擊她,我怎麼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殺人呢!我真的只是失誤了一下,我沒有想撞她!」
軍校生沒有正式的賽事資格,停止上機已經是最大的處罰了,對於一個機甲兵來說,不能開機甲和廢了有什麼區別?
盛矜:「如果你有異議,我可以出具軌跡路線錄像。」
錄像!那麼危險的情況下她居然還錄了像!左想雙眼通紅。
王越咬牙:「這只是我作為你的任課老師,對你攻擊同學做出的處罰,至於系裡還要不要繼續接收你,學校會做處理。」
還要上報學校?
左想後退幾步,不甘地喊:「憑什麼!這不公平!她故意攔在我的機甲面前,她限制我的飛行路線,難道就不是有意撞擊嗎!」
王越忍無可忍:「盛矜阻攔封鎖你的路線,是看到你的速度已經超過了機甲穩定性的限定值,她是在幫助你調整降速,也給你留出了穿越的位置,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沒把握住!左想,你好好想想,僅僅為了一場測試,為了一點虛無縹緲的面子,就情緒上頭,差點造成兩個人的事故,自己無法上機,值得嗎?!」
大型機甲就算想撞擊中型機甲,自身也是很危險的,所以碰撞的結果往往是雙方都機毀人亡。
但是即使左想沒有想那麼做,他也做錯了,錯了就應該承擔代價。
左想還在掙扎,甚至轉而哀求盛矜,但盛矜只說了一句話:「機甲不是用來傷害隊友的。」她希望他記得機甲駕駛的含義與使命。
王越讓助教先帶左想去冷靜一下,然後才歉疚地看向盛矜。
一開始他其實是發現了藍葵的不對的,可是他想著左想不至於這點情況都處理不好,後面又看到盛矜快贏了,中止測試對盛矜不公平,才遲疑了那麼一下。
他沒想到一直表現得很正常的左想會做出這種事來,最後要不是盛矜及時舉手,讓作戰場停止功能使藍葵迫降,這場測試能不能收尾還不好說。
作為老師,他明顯失職。
盛矜沉默。
她畢竟有前世處理事故的經驗,萬一同樣的事情是發生在其他人身上,能不能平安解決還是個問題。
她又聯想到未來,在和蟲族的戰役爆發之後才重視起來的心理狀態的問題。
二次戰爭之前,很多軍校生的心態是十分脆弱的。
畢竟長時間都在和自己的隊友對抗,機甲又明令禁止那種高速攻擊行為,所以很多攻擊雖然也是真刀真槍,但危險性和真實性還是削弱了許多。
而戰役爆發後,很多軍校生是才知道,原來危險那麼無處不在。生命那麼寶貴卻又不堪一擊。
戰役爆發初期,很多機甲兵就因為接受不了這種心理壓力,駕駛時失去穩定性而犧牲。
盛矜原本以為這是軍部的問題,沒有想到現在軍校生中就已經出現了沒有分寸,不夠冷靜,甚至分不清敵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