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矜才拿了二級賽冠軍,繁星又缺人,還真有可能。但以虞歲對繁星的了解,應該不至於讓盛矜一上來就扛大旗,怎麼說也要培養個一兩年。
所以這就是廩生和王越理念上的分歧了。
廩生不是不贊同王越那種溫和的路子,甚至按他以前的習慣來說,廩生甚至還更贊同他那種細水長流的,以長遠發展為重的培養方式。
但是,盛矜給他一種感覺。她好像不打算止步於此。
所以廩生拿著二級賽決賽的錄像,翻來覆去看了三遍,還是決定來看一看。看看盛矜是真的那麼目標堅定,還是認知不清,急功近利。
盛矜對力量的極致追求讓他確認了,盛矜是認真的。既然她是認真的,也有魄力,廩生當然不吝嗇於幫助她。
他們再怎麼有經驗,也只是引路人,路只能靠他們自己走。
虞歲明白了:「所以,老師是想給她一個機會?」可以正式參加聯賽的機會?
可是就算是其他更厲害的軍校,都沒有過這樣的先例,而盛矜。虞歲又沉默了。
在同級軍校生中盛矜確實已經很強了,但如果她的目標是聯賽,現在的技改速度是遠遠不夠的。老師是在幫她提速。也是幫她把最難打的力量基礎打下來。
集訓營的機會對於盛矜來說太難得了,她可以更加近距離地接觸到那些基礎好的軍校生,看清他們在基礎方面的差距,並迎頭趕上。
也怪不 得她那麼努力。
有幾次她晚上路過作戰場,都會聽到有軍校生議論盛矜每天晚上都不加訓,是不是飄了。
現在看來,盛矜也很渴望勝利。只是她追逐勝利的方式和別人不同。
她不會盲目增加訓練時間,卻會在有限的訓練時間內該做的做到最好。
廩生背手:「就看她能做到哪一步了。」他想起二級賽決賽的錄像,嘆了口氣。
入學第一年就拿下冠軍,確實了不起,可是培養一年就登上聯賽甚至成為主力隊員,和二級賽可不是一個概念啊。
廩生心裡又無奈又想罵人。
和蕭綺一個樣兒,這兩人要是見面了肯定很有話題,天生的師生。
盛矜不知道兩位老師的討論,結束訓練的時候還擦了擦汗水,旁邊的人看到她停下,以為她累了伸手去扶,結果看到她面色如常地直起身來,轉頭對自己說謝謝,尷尬地擺擺手。
有人路過,看到這一幕撇嘴,轉頭竊笑:「誰知道呢,這種加量訓練也就對沒基礎的有用了。」
安閒瞥了一眼,聽到蔣熹淡漠道:「如果覺得學得很好的話,和力量組比拼的時候可以再盡力一點。」
那人僵住,扭頭:「你什麼意思?」
蔣熹先是說了一句:「字面意思。」
看那人面色變換,又補了一句:「和盛矜比贏了再來說酸話的意思。」
「 ......」
那人走了。
蔣熹在安閒身邊站定:「就算是二級機甲兵,也有很多人覺得自己走到現在是因為天賦,看不起沒有天賦的人。」
周圍的軍校生嘴角抽搐,在心裡罵:基礎沒有都能力速雙修,十七歲拿下二級賽冠軍,這在你看來是沒有天賦啊?
真正瞎了的人就那麼幾個,大部分人還是長眼睛的好不好!
安閒也無語一瞬:「盛矜不能算是沒天賦吧,就算沒有被推薦,她也打敗了一路遇到的所有對手,而且,能夠為一件事不懈地努力,怎麼不能算一種天賦呢?」
安閒:「雖然我們都是拿到了推薦結果才分流進來的,也都勉強算是優秀軍校生,可是像盛矜那樣不被推薦結果認定的,反而因為沒有上限,反而可以走得更遠。」
都說她身體不好,或者不適合開機甲,可是誰知道不推薦,究竟是沒有天賦,還是天賦沒有上限呢?
蔣熹點頭:「你說得對。」
他收回視線:「所以就麻煩你告訴她,速度組有人盯上她了吧,還是那四個人之一。他們對年級沒有那麼在意,很可能馬上就會去找盛矜挑戰了。」
安閒:「 ......你在這站這麼久就是為說這個?」她還以為他發癲了忽然在這發表一番演講呢。
蔣熹沉默,安閒要走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其實和她比過的人都能看出她靠的不是天賦。」
盛矜的動作凝練,乾脆,利落,帶著多年訓練和作戰的痕跡,還有,沒有訓練基礎卻能發揮出那種力度。
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花了很大力氣,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又要花心思矯正過來,花費的時間是其他人的兩倍。
她從來沒有猶豫過。
盛矜強大嗎?強大,可在蔣熹看來,更強大的是她的內心。
不被推薦成為機甲兵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能有今天這個成績。他就是看不慣他們高高在上,明明輸了還心裡酸溜溜地想盛矜肯定走不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