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雅愣愣地與他對視,心中的震撼比當初知道平北王府上門提親還盛。
「是你?」
這張臉,她前世今生各見過僅僅一面,卻記了兩輩子。
就是她在去慈安寺的路上所救,最終不告而別的黑衣男人。
「你是平北王世子?」她喃喃低語,終於明白,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為何平北王府會上門提親。
原是……為了報她的救命之恩吶。
難道前世他也有此意,只是那會兒,她已決意嫁入侯府,憑自己掙一份前程,才會與他失之交臂?
她苦笑不已,只恨天意弄人,原來那時便有一份可望而不可及的好姻緣,差點落在她頭上。她卻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還為那芝麻,將自己活成那副模樣。
真是,可笑啊。
她閉了閉眼,想將那股子怨氣壓回去,一雙炙熱的大手卻抬起她的下顎,文思雅順勢抬眸,男人不知何時湊上前來,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劍眉微蹙,有些不悅地看著她。「哭什麼,嫁給本世子,委屈了?」
她微微一驚,忙搖頭,心念電轉,已有了應對之法。
「我哪知道是你,本還在納悶兒,堂堂平北王府怎會瞧得上我,怕不是……」說著,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她如今不過十九歲,臉蛋還帶著少女的圓潤,紅唇微撅,自有一副天真爛漫之相。這是她前世,吃夠了東施效顰的虧,發起狠來,特地在四下無人時,仔細研究了自己的面貌,才找到的最適合自己的神態。
這樣說話,既無辜,又單純,最能取信人。
即便有些許失言,旁人也只會覺得是她率直可愛,當不得真。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又覷了他一眼,似是對心裡話不吐不快:「怕不是……有什麼隱疾。」
李清越眼角一抽,忍不住曲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你也是真的敢想。」
文思雅吃痛,羞怯地笑了笑,心中卻道了句果然,男人就是吃這一套。
「若我真有隱疾,你怎麼還敢嫁過來?」李清越去桌前將合卺酒杯斟滿,一手各捧一杯,又走了回來,似漫不經心地問。
她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那世子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李清越微微一愣,將左手酒盞遞與她。「喝完這杯合卺酒,你我便是真正夫妻,自然要說實話。」
她順從地接過,依禮飲盡。男人看了她一眼,頗有深意道:「酒量不錯。」
閨中女子設宴時也會飲酒,這不是壞事,是以她也沒想隱瞞:「還好。」
出乎她意料的,男人放下酒盞,又來替她卸了鳳冠。那厚重的東西一去,她渾身都鬆快了許多。
隨後,她又被男人拉到床邊並肩坐下,近得連兩人的膝蓋都湊到了一起,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他身上傳來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