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年輕時,也不喜穿紅著綠,總覺得庸俗輕浮。可後來年紀大了,眼界上去了,應酬時見不少妙齡女子,為顯莊重,非穿暗沉沉的顏色,顯得老氣橫秋的,白瞎了滿身的朝氣與靈氣。她才明白,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
如今她重回十九歲,又得了一身如玉雪膚,自然不會暴殄天物。
何況,粉色嬌嫩,女兒家也就這幾年還能穿,過了二十五,要想再穿,可真要被說是老不正經了。
文思雅自屏風後走了出來,看向阮媽媽。
後者滿意點頭:「世子妃眼光真好。」
二人不約而同地又看向李清越,卻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文思雅,根本移不開眼。
文思雅不想扭捏,可此情此景,她若毫無反應,又不是這個年紀的新嫁娘該有的模樣。
「世子妃快用些東西吧,吉時要到了。」阮媽媽笑著打圓場。
她這才尷尬入座。
沒吃兩口,碗裡便多了塊酥糕。
文思雅扭頭看始作俑者,男人卻渾然不覺,一手抓著饅頭,大口吃著,一手握著筷子,不時給自己夾兩口配菜,不時還給她碗裡再夾兩塊。
「看我做什麼,吃飯啊。」
注意到她的凝視,男人奇怪地反問。
很快,他自以為找到了答案,有些扭捏地道:「你是不是嫌我沒用公筷?我也是在營里吃習慣了,沒注意……算了,我夾回來自己吃。」
說著又將筷子伸了過來,文思雅將碗拿到一旁,躲過了『襲擊』。
「自家人,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她道,隨後一口一口地,將他夾來的食物,吃了個乾淨。
李清越就笑了,啃饅頭的動作,更加豪邁。
阮媽媽也露出欣慰的淺笑。
夫妻倆用完早膳,帶上一眾奴僕,並肩著往主院行去。
——
平北王府並非新建,而是前朝親王舊居。本朝得了天下至今,已歷三代君王,近百餘年,這座宅子卻一直為官家私產,不曾賜予過任何人。
先帝與先皇后一共撫育了兩位皇子,嫡長子便是如今的天下之主,而幼子便是平北王。
平北王李泰然最初的封號是秦王,只是他生性桀驁不馴,十分嚮往戰場。十五歲時,瞞著所有人,義無反顧地投入當時鎮國大將軍麾下,與其同往北境歷練。
哪怕先帝連下七道詔令,命他返京,他也拒不受命。
那時的北境比眼下還要危險,蠻族時常入侵,最亂的時候,三天兩頭就有一場交鋒。
見幼子心意已決,先帝也只好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