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贊她賢惠能幹,庶妹眼紅她在家說一不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會兒她有多累。尤其是竭盡全力也留不住家財,還要被父親懷疑她是否私自挪用了公中的錢財,替自己置辦嫁妝時,那吃力不討好的心灰意冷,有多傷人。
後來到了永宣侯府,處境雖然好了許多,可她心裡清楚,那是因為任氏留下的嫁妝足夠多!與她能力無關,與侯府家底更無關!
明明看不上商門賤戶出來的人,卻得用她帶進門的錢,來維持所謂勛貴之家的排場。
她不知道侯府其他人是如何想法,反正,她憋屈極了。
也就逢年過節,她要對任氏排位行禮,感到不甘時,會恨不得將她的銀錢揮霍一空,一分不留!
平北王府便截然不同。
李家是真正的天潢貴胄,傳聞平北王當年極受先太后寵愛,後者去時,還將嫁妝全都留給了他。後來,他自己四處征戰,無往不勝,得來的戰利品堆積如山,先皇也都大手一揮,讓他全留了下來。兩者相加,這份家底自然是極厚實的。
王妃姚氏雖不管庶務,可府中管事,大多是平北王昔日軍中舊部,不但忠誠可靠,還有不少能人異士。在他們的經營下,王府產業大都盈利豐厚。各處田莊鋪子,光是去歲,就有足足二十萬貫的利潤。
再加上,身為皇族嫡系,平北王府在京中權貴里,地位超然又獨特。別人家裡,光是逢年過節的人情往來,便是一項極大的支出。地位越低,要打點的越多,費用也就越大。
文思雅對此便深有體會。
永宣侯府雖貴,卻無實權,不論是為了臉面還是打點,每年送出去的禮,都是府中一年的進項。
王府卻不同,除了宮裡那位,沒有誰值得他們多費心思。
便是故交都得是普通年禮。
倒不是因為高高在上所以目中無人,而是因為官家無子,更因為平北王手握兵權;
儘管兄弟情深、儘管官家也有意將其立為皇太弟,但明旨一日不下,平北王就得做一日的孤臣。
否則,誰也不能放心。
如此這般,經年累積下來的府庫,當真可怕。
不過文思雅管起這麼一大攤子事來,卻輕而易舉,得心應手。
自身的能力是一大原因,公婆和丈夫對她這位世子妃的信重也居功至偉。府中諸人看在眼裡,待她自然恭敬有加,有問必答。她挑出幾處無傷大雅的地方,讓他們依著自己一貫的作風改進,眾人也無不遵從。
先前查出身孕,李清越又出發在即,她有一陣子沒仔細過問家中事了,如今男人已經出發,她便也想找些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