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的草藥味順著風,飄進了何越海的鼻尖,得知學生沒有撒謊,他的臉色舒緩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回去吧,有些熱鬧,不是你個孩子該看的,何況你還是讀書人。」
「是,學生受教。」何月茗無不順從地說。
低著頭離開後,他走了十來步,又若有所感地回頭,卻見嘴上說讀書人不好湊這種熱鬧的何越海依舊停在原地,高高地仰起脖子,一個勁地朝田家張望。
他心裡有些奇怪,也有些輕視,越來越覺得這個夫子十分表里不一。
可到底顧念其夫子的身份,便沒有說什麼,暗自搖了搖頭,離開了。
田家眼下正混亂著,家中許多擺設家具都叫田娥反抗郭大娘時砸光了,屋裡一片狼藉,屋外是里三圈外三圈看熱鬧的鄉親。田大娘坐在唯一完好的矮凳上,摸著眼淚,哭得十分心酸;田大爺則蹲在牆角,痛苦地用雙手抱著頭;
「我可憐的閨女哦,現在可怎麼辦才好!」田大娘說。
田娥呆坐著榻上,愁煩地皺著眉。
那郭老太婆走前盛氣凌人的話縈繞在腦海:「明日,我便來接你回家,拜堂成親什麼的就省了,等景東回來再辦。你先跟我回去養著,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我自虧待不了你。若再鬧出什麼么蛾子,又或者被我發現,你傷害了我的金孫,你看我饒不饒的了你!」
「想清楚了,眼下你沒嫁人就大著肚子的事,大傢伙可都知道了,不會再有什麼好人家來提親。現在跟我走,你還有好日子過,我家裡那些東西,將來都能是你和你孩子的。」
素手緊緊抓著被褥,尖尖長長還塗了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布料縫隙之中,田娥不甘又怨恨地說:「能怎麼辦,嫁唄!」
如今也是非嫁郭家不可了,畢竟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確如死老太婆所說,便是不要這個孩子,也再找不到好人家娶她了。
她要是留在家中,又只會被鄉里鄉親們的唾沫星子淹死。
倒不如,去郭家,與那死老太婆斗上一斗。
畢竟郭二流子這些年,也攢了不少積蓄。
她不如就憑著肚子裡的這塊肉,將那些都據為己有。
看那死老太婆還如何再與自個兒囂張!
田大娘不哭了,愣愣地抬頭,呆呆地看著女兒。「可是兒啊,郭二流子大抵是回不來了!」
「難道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田娥反問,並嫌棄地看了眼角落裡,從知道她做的事後,便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毫無表態的父親,內心止不住地嫌棄:「誰叫我命不好,沒生在一個有本事的父親家裡。出了事,連個求助的貴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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