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元瑋一臉的不敢相信,但不知想到什麼,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他問:「阿茗,若此物真能畝產七千斤,你可知,你家將會有什麼樣的大造化嗎?」
何月茗確實不知道。
看著他的表情,禹元瑋輕笑著搖頭,也是他操之過急了,這孩子或許天資聰穎,有過人的記憶里和悟性,可似這等涉及民生的大事,無人點撥的話,他還得再過些年,有足夠的知識以後,才會慢慢知曉。
「阿茗,你可知,聖上為何要讓百姓開荒?甚至為此,不惜修改律條,加重對那起子小人的刑法?」
何月茗這回沒有沉默,略一沉吟,便有了答案:「老師說過,二十年前邊境不寧,外族頻頻入侵,我朝數度增兵,消耗極大。緊接著,各地又災禍四起,黃河決堤,江南大旱,百姓流離失所,哪怕保住性命,也無家可歸,無田可耕。」
禹元瑋嘆道:「是啊,無家可歸,無田可耕。許多人為了活命,先賣其地,後賣其身。我朝如今可耕之地,八成都在勛貴之手。就好比你家,兩次賣地,賣了給誰?」
何月茗凝眉細想:「我太小了,沒有印象。唯一記得的,便是那人好似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家僕。」
「總歸是那起子人。」禹元瑋無所謂地道:「其他沉疴,待你再大些我再與你細說。只說這百姓無田,便無法交稅,若無稅收,國庫自然告竭。最後一回大災,是三年前的河西地動,逃難的百姓有數十萬,國庫卻撥不出銀錢、糧食來賑災。你說,可不可笑,可不可悲?」
何月茗沒有說話,但從他表情來看,就知道他深受震撼。
一國之府庫,竟救不了數十萬災民?
那得有多窮?
「此時,你若將這樣能當主食,畝產七千斤的食物推廣開去,阿茗,你說,百姓們還會挨餓嗎?」禹元瑋又問,眼裡爆發出璀璨的光芒:「朝廷定的稅是十一稅一,北面粟米畝產二百多斤,南方大米也是二百多斤,每畝地要交二十來斤,這對百姓而言,可不是小數目。」
「若來年,所有百姓哪怕種上一畝這個,起上來七千斤,到時,家家戶戶都能以此來抵稅,留下來的,都是百姓自己的口糧。家裡糧食一多,他們就可以再想其他營生。即便不夠,災禍再起時,朝廷也能憑收上來的這些讓他們吃飽。阿茗,你可知,這東西,能救多少人嗎?」
在他的解釋下,何月茗總算是明白了此物的重要性,就連一旁的韓東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何月茗道:「老師,聽您這麼說,我看此物確實是個寶貝。因為這東西,春夏秋都能種,三月一收,也不求水田、肥田。我們家用的,就是年前剛開的荒地,很不占功夫的。」
禹元瑋聽了,果然驚喜萬分:「好,好啊!你家可還有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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