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自不用說, 如今跟著貴人讀書, 吃穿用度都是家裡最好的。
原先只能穿著破破爛爛一身短打的鄉下小子,眼下屋裡有好幾身穿著累贅幹活不方便的長袍, 還要兩天就換一身;文房四寶更是不在話下, 原先五文錢一刀的紙都看不上了, 說是練字時筆墨不暢?
這玩意也有講究得麼?不都是紙筆, 寫出來的不都是字?
他不樂意,兒子便搬出駙馬爺那尊大佛來壓他, 說這是駙馬爺吩咐的。
他除了聽命, 還能怎麼辦?
如今換了二十文錢一刀的, 這位小爺才算滿意。
連帶著女兒也是一樣,他那婆娘,也不知是腦袋瓜子哪裡與人長得不同,打從一開始就對閨女特別嬌寵。
兒子有的,女兒也要有。
一個大字不識的鄉下丫頭,如今穿的、戴的,都跟員外家的千金小姐一樣,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哦,如今也不能說是大字不識了,畢竟近來女兒還真的在和兒子學認字呢!
「姑娘家家的,又要打扮,又要識字,這再往後,是不是還要買兩個下人回來伺候著?端起財主家的派頭來?」他忍無可忍地問。
卻不曾想,陳巧娘那婆娘竟還理直氣壯地回他:「如何不能?咱們阿茗,以後可是要考科舉的人!你可知道,駙馬爺是什麼人?那可是當年金榜題名,高中一甲,聖上親封的探花郎!有他指點,咱們阿茗就算進不去會試,那考個舉人老爺也是能夠的吧?到時候我們家阿香就是舉人老爺的姐姐,便是找個有下人伺候的夫家,也當得起!」
他都氣笑了。
這娘仨,眼下茗小子連個童生都不是,家裡也不過掙了小一千兩的家財,就這麼敢想了?
他爭辯不過,也懶得爭辯。
本不想拿錢,可家裡臭小子仗著有駙馬爺撐腰,不論是冬天賣菜的錢,還是這回賣馬鈴薯的錢,除了已經存進錢莊的大額,家中尚有的現錢,他都毫不客氣地討要了一半過去。
雖說那錢到底是在陳巧娘手裡的,臭小子卻也直截了當地說過,那就是他們娘仨的家用。
換言之,那是他們可以隨自己心意支配的錢,不用他這個一家之主同意。
何曾光當時臉色就鐵青了兩三天,才慢慢接受了事實。
如今,當著他的面,兒子又動用那筆錢,給陳巧娘聘了個短工,替她幹活?
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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