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 阿爹你一定是和陛下說, 我和李穆兩情相悅,你又年事已高, 只盼著我能嫁個一心一意待我的好夫君。等我成家, 你就慢慢放下事務, 交給年輕人來辦。等再過兩三年, 便致仕歸鄉?」
裴承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雖不中,亦不遠矣。」
「那就要請阿爹賜教了。」裴琳琅乖巧地說。
裴承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熱茶, 才悠悠地道:「李穆是天生的將帥之才, 在領軍作戰上, 朝中眼下,尚無一人能與他匹敵。你們成婚後,不可久留於長安,而要儘快趕回西北,好生在那經營,靜候時機。不過這一點,我能看出,王家的老狐狸們,和二皇子一黨自然也能看出來。」
縱然太子和李澤都看不起這位生母位卑的同胞兄弟,可朝中像他這樣更重才能而非出身的人並不少,李穆這些年在西北暴露出來的領軍能力,已讓許多人側目,傻子才會不把這樣一員悍將放在眼裡。
何況生母卑微又如何?他到底是當今聖上的三皇子,正兒八經的天潢貴胄。
也不是全無繼位的可能。
「要想讓那群老狐狸心甘情願地放虎歸山,為父這權,是不得不放的。李穆前些日子鬧的動靜很是恰當,我與聖上說,他那日在崖底對你暗生情愫,烈女怕纏郎,比起李澤的不近不遠,你更心屬對你的李穆,特來求我成全你二人。我呢,眾所皆知,是個情種。我情願放權,也要叫你們二人終成眷屬。」
裴琳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此真假參半的話,聖上或許會半信半疑,卻不會拒絕。否則也太不近人情了,這有違聖上仁君之名。」
「哪有真假參半?都是肺腑之言,只看人信不信罷了。聖上號稱仁君,與我也算患難與共過,這點面子和里子,還是會給我的。」裴承道:「我不是與你說過,一味強勢,不如示之以弱。上位者要看到的,從來都不是至善至美的下屬,而是有軟肋可拿捏的。主動送上軟肋,才是最好的投誠。」
裴琳琅頓悟,謙遜地道:「女兒受教。」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裴承面露滿意之色:「他做的也很好。不過你們也要做妥準備,這門婚事定下以後,你定要先受些委屈。」他低聲解釋:「世人多愚昧,看的多是浮於表面的榮辱興衰,你棄李澤而選李穆,又要隨他去西北那等偏僻苦寒之地,定會招來許多嘲笑。」
裴琳琅點點頭,平靜地回答:「我曉得的,阿爹。」
想到這裡,她幽幽一嘆:「只是一想到要去那麼遠的地方,看不到阿爹你,還有琳瓏、安兒,我心裡便難受。」
裴承頓了頓,也跟著嘆了口氣,卻拍了拍她的肩膀,鄭重許諾:「暫時分離幾年而已,阿爹一定想辦法,讓你們早日回來。」
裴琳琅鄭重應是。
——
果如裴承所言,翌日一早,兩道聖旨便分別送到了裴府、和李穆的將軍府。
李穆被封為秦王,封地就是官稱為秦地的西北邊境三城。裴琳琅為秦王妃,許二人擇日完婚;
旨意一下,長安城便小小地沸騰了一陣。
最先失態的便是李澤,他今日一大早,自溫柔鄉醒來,自信滿滿地回到自家王府,坐等著迎接賜婚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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