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徹夜長談,直到天光大亮,篝火也漸漸地熄了,李穆自覺出去打水,說去去就來,卻留下了他的外衣。
『裴琳琅』知道,男人是故意為之,只為讓她自在地換上已經幹了的衣物。
等她穿戴整齊,再回來的,卻是侍女左丹。
相府的人找來了,李穆為了她的名聲著想,刻意繞到了另一邊去,她想了想,將他落下的外衣,交給左丹,命其送還與他,並帶了話去:救命之恩,定當重謝。
等回了相府,一切軌跡又變得與裴琳琅自己所經歷的相同。
只除了當天晚上,父親裴承並未來過,登徒子李穆也沒有。
但是第二天一早,一道賜婚的聖旨卻送到了府上——
建寧帝將『她』指給了李澤做端王妃。
裴琳琅意外地看著『自己』平靜地接受了旨意,還對父親裴承說:「還好,這次罪沒有白受。」
父親於是問:「可想好了?」
『她』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聖旨:「事到如今了,還能反悔不成?」
夜深人靜,不速之客到訪。
李穆神色凝重地看著她:「裴琳琅,別嫁李澤了,跟我走吧,跟我去西北,我會對你好的。」
『她』平靜地搖著頭:「聖旨已下,我要是不嫁,裴家就是抗旨不遵,這是大罪。」
他急切地握著她的手說:「不會的,皇帝十分看重你父親,他或許會震怒,卻絕不會降罪。琳琅,我答應你,十年,最多十年,我一定會回到這長安城。你要是願意跟著我,一定不叫你受任何委屈。」
『她』依舊搖頭,面色淡漠而疏離:「李穆,我是裴家長女,我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我不能為了兒女情長,置整個裴家,置疼我愛我的父親,信我敬我的弟妹於不顧。就好像你跟我說過,你願意為了你的兄弟,豁出性命。可是為將者,須以大局為重,必要時,你只能無情地做出取捨。」
「所以……你要舍了我。」他的眼裡滿是受傷。
『裴琳琅』面露不忍地道:「對不起。」
看出『她』實在鐵了心,李穆慘然一笑,忽然發狠,將她狠狠吻住。
「裴琳琅,你好樣的。」
留下這樣一句話,他憤然離去。
『裴琳琅』站在原地,捂著被咬破的雙唇,水眸泛著淚光。
看著這樣的場景,裴琳琅似有所悟地呼喚起系統來。
卻沒有回應。
她這下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人,大概是沒有綁定戀愛腦系統的『自己』?
『她』的所言所行,與自己如出一轍。
若當初沒有那個多嘴多舌的系統阻攔,她也一定會對李穆說出這些話的。
眼看著面前的『裴琳琅』一心要嫁李澤,她乾脆也耐住性子,繼續看了下去。
說不定,這就是她當年錯過的另一種人生?
『裴琳琅』只來得及用一晚上來悼念這份還未開花便已凋零的愛情。
緊接著便開始備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