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民從樹上起來:「應該是你火眼金睛,但還有一種可能,它沒辦法一直維持完整形態。它的原身是什麼樣?」
「人的腿、手、破碎的軀幹和嚼爛的內臟。」
「……」江智民頓了頓:「你的語文不應該丟那兩分。」
池北茫然地眨眨眼:「嗯?」
「這種形象我沒看到過。」江智民側頭看向遠方:「他們快要過來了,咱們換個地方。」
「還能去哪裡?」池北望向江智民視線所在的地方。
江智民說的地方,是公共廁所,靠食堂左側的一間很小的廁所,池北沒來過這裡,不過聽說過這裡的傳說。
在廁所,某人和某人發生爭執、群毆、聚眾吸菸……
要多亂有多亂,校長巡邏一次能抓十幾個違紀的學生。
放到肚皮世界,裡面連一塊兒塗鴉都沒有,地板都乾淨的仿佛新建成的。
「他們不會來這裡?」
池北疑惑地打量廁所四周。
「肯定不會。」江智民想了想要怎麼解釋,隨後打開一道隔間門:「我在這兒被打過兩次,很多人都討厭這裡,刻在學生腦海中的,會有對這個廁所的畏懼。所以由我的記憶為模板產生的世界,這裡也是不能接近的存在。」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是你的記憶為模板?」
「很多東西我都太熟悉了,不是平常接觸中的那種熟悉感,而是記憶深處的,每經過一個地方,連書本擺放的位置都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這麼說倒也沒錯,畢竟這個受難區是江智民和雙面神融合而成。
池北和江智民擠在一個隔間,挨得很近,兩人之間互相嫌棄。
「你想到什麼好點子?」
池北嘆了口氣:「越往裡走越迷茫,我以為進到里世界會很快解決,但看當前這種情況,怕是真正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
廁所外,隔著一堵牆,嘈雜聲漸近,池北升起兩分緊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江智民倒是不怕,瞥池北一眼,笑笑:「你其實也不怕死吧?」
池北看起來只有緊張,沒有慌亂,敢獨身一人進來,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原本是怕的。」
這便是肯定了江智民的話。江智民也沒多問,繼續回答之前的問題::
「其實還有一個忽略的點。」
池北凝眉:「什麼?」
「那個組織選擇學校,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但學生的恐懼肯定不單純是考試,可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內,他們目前已經考了四五次。」
「或許是你的原因……?」
「我?我也不怕考試啊,我更煩沒錢。」
「……所以雙面神才是金元寶嗎?」
江智民同樣沉默,接著攤攤手:「我覺得跟我沒關係,他自己長哪兒樣的。」
「你還有其他怕的東西嗎?」
池北一籌莫展,只能試著從江智民身上找線索。
「老闆拖欠工資?」江智民眼珠子轉了一圈:「還有上回江濤把我錢偷了。」
他補充:「江濤是我爹 。」
池北想起這件事:「你偷他錢了嗎?」
「他一分沒有,我偷他褲衩都嫌棄。」
說完,嘴撇了撇,似乎是腦海里有畫面了。
池北也有畫面了,那個塑膠袋他到現在都沒有拆開的欲望。
「直接砍掉金元寶,可不可行?」
池北破罐子破摔。
江智民錯愕不已,面前這個長相乖寶寶,腦海里這麼多激進想法嗎?
「可是,咱們倆誰來呢?」江智民舉手:「提前說明,我並不能做到。」
池北:「找外援。」
耳邊隱隱響起抓牆聲,同學們沒頭,只能發出走路和衣物摩擦的聲音,聽著令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