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水想著,看臧六江又捏來一塊點心,不忍拒絕,便張嘴吃下了。
「哎,你們倒是恩愛。」
臧焱酒氣上頭,他看著粗壯,酒量卻不是很好,只大半壇就搖搖晃晃了。
「弟媳,也別怪哥哥剛剛那麼凶,你給哥哥交個底,你到底是哪裡人。」
情形至此,余淮水也不忍拒絕,除去他是個男人這點沒說外,將其餘的一五一十盡數交代了。
說到自己是時,一桌人就變了臉色。
再說到自己做書童,臧焱已經坐立不安了。
最後講到臧六江『英雄救美』,自己『以身相許』,臧焱居然一抹眼眶,吧嗒吧嗒掉下淚來。
「居然是個孤兒... 」
「咱也是孤兒。」黎傲接茬:「咱全桌都是。」
啪的一聲,黎傲挨了左右兩巴掌,打的齜牙咧嘴差點鑽桌下去。
「六江啊,你可一定要對人家好。」喝醉了酒的臧焱變得熱忱又感性,他抹著淚,朝著余淮水一舉杯。
「剛剛是哥哥的錯,我自罰!」
幾杯酒下肚,臧焱還是心裡有愧,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探手從自己懷裡摸出一沓銀票來。
「來。」臧焱搖搖晃晃地數,頭暈眼花也數不清楚,索性一伸手,一沓子銀票盡數遞了過去:「拿著!喜歡什麼就讓六江帶你去買!」
「這,這不行。」轉變如此之大,余淮水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推辭:「六江待我很好,已經足夠了!」
「客氣什麼,拿著。」
臧桓也不廢話,一把奪過臧焱手中的銀票塞到了臧六江的手中:「六江,替人家收好。」
「得令!」臧六江嬉笑著一收那捲票子,塞進了余淮水的懷包里。
幾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臧焱是徹底醉了,大著舌頭要拉余淮水拜把兄弟,說只有如此才能解心頭愧疚。
臧六江和黎傲一邊一個拖著臧焱去了偏屋,待回來收拾好吃食,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就別走了,在我這兒睡一晚。」臧桓朝著另間偏屋揚了揚下巴:「那間,有灶火也凍不著你倆。」
走夜路的確危險,臧六江應了下來,帶著余淮水去隔壁鋪被褥,臨要走時,臧桓喊臧六江回去說了句悄悄話:
「知道你們新婚,今晚可別鬧騰,黎傲屋子挨著近,小孩聽見就不好了。」
臧六江揚起眉毛,也不應聲,拱著余淮水離開。
還小孩,在這個年紀臧六江都當上大當家了,該給孩子一些新婚衝擊了。
當晚黎傲便聽隔壁屋傳來了窸窣聲響。
「你又要鬧什麼,這是你哥哥家... 哎呀.... 」
「就是鬧給他們聽的,這樣才像。」末尾幾個字,臧六江壞心思地咬的輕。
接著,便聽隔壁那老舊的木床傳來吱嘎嘎地響動,時而急促時而沉重,偶爾有兩人含渾的話傳來,低低的聽不清楚。
老天,便這麼耐不住?
黎傲的臉都扭曲了,翻身用被子捂住腦袋,可即便如此也能聽見床板的響動。
臧六江正呲牙樂的不亦樂乎,他跟黎傲從小打到大的交情,這會兒不得臊死這個小兔崽子?
猛地,便聽手中床腳乾脆的一聲,躺在床上的余淮水猛地一仰,連被子帶人一骨碌便摔在了地上,發出巨響。
整間屋子安靜的可怕,接著,便響起了黎傲的笑聲。
屋外柴堆旁站起個身影,他身上落了雪,腳步也踉蹌,顯然已經蹲守許久了。
他回頭望了一眼熄了燭火的臧桓家,朝著西跑去。
拴在馬棚里的大黑將一切納入眼底,焦躁地甩頭,打起響鼻來。
第16章
今天的寨子裡又是祥和的一天,新婚的大當家媳婦兒摟著大當家,正恩愛的騎在大黑背上。
嗯?誰摟著誰?
反應過來的土匪與鄉民難以置信地瞧著拉著韁繩熟練打馬的『余淮水』和縮在他兩臂之間,為了不擋視線而半側身子的『大當家』。
見鬼了!這是鬧得哪一出?
「咱們就非要這樣下山嗎?」臧六江剛剛提議去找他那神棍四哥瞧瞧,余淮水沒有多想便答應了,這才出現了如今這幕。
剛剛嫁來幾天,感覺把這一輩子的臉都要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