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占,我家裡管得嚴,兄弟幾個都是本分的,絕不碰那些。」
這真是答得天衣無縫,傅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細算這個條件,倘若余淮水真跟了他,也不會吃苦。
「那孩子呢?」
傅聰臉色依舊不好,問出最要緊的話來:
「你們倆總有老的那一天,你若納了外室開枝散葉,我們家也說不得你什麼,可若是你為了外室苛待了淮水,我們傅家絕不答應。」
「我臧六江對天發誓。」
臧六江鄭重地豎起三根手指:
「我若納了外室,有了外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至於孩子,若是淮水喜歡,我便去抱一個回來,災年裡孤孩不少,我自己便是,若淮水不打算要孩子,我有的是銀子,足夠頤養天年。」
傅聰傅明皆是一愣,沒想到臧六江會發這般毒誓,幾人都是男人,雖說傅聰傅明也未成家,可也不敢保自己今後會一家一世一雙人。
臧六江如此坦蕩,倒讓傅聰的心裡生出一絲質疑。
傅聰看了看臧六江的衣擺下,諱莫如深:「你有暗疾?」
臧六江沒明白他的意思,還當傅聰是在問自己體格如何,低頭瞧瞧兩臂,想到自己身上還有舊傷,便也不打算隱瞞:「還好,有些傷,治治便好了。」
兩人驢唇不對馬嘴,傅明只得打斷:「大哥,咱們問的再詳細也沒用,老爹老娘那邊八成不認啊。」
是了,傅家老爺夫人真是疼愛余淮水,一朝悉心照顧的養子成了斷袖,真不知會發生什麼。
「老爺夫人若是不答應,我就去求。」
面對人家爹娘,臧六江實在沒有什麼好法子,傅明那歪主意眼瞧著就不行,陪著余淮水熱鬧熱鬧也就罷了,真要去蒙去騙,臧六江也是不肯的。
眼下的確沒有什麼法子,瞞得過一時也瞞不了一時。
對完了家世,人家兩個又情投意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傅聰傅明到底是心疼余淮水的,想起還有老爹老娘那一關,便更硬不下心來反對了。
三個人抓耳撓腮了一陣,只得就地散了伙,各自回了房了。
「他們難為你沒有?」
剛進門,余淮水便迎了上來,左右瞧瞧臧六江的臉,見上頭沒傷,又有些緊張道:「那你打他們了嗎?」
余淮水清楚臧六江的身手,剛剛傅聰傅明那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他真是怕他們逼急了臧六江,做出些什麼事來。
「我怎麼敢呀。」
臧六江嘻嘻笑著,去拉余淮水的手往懷裡塞,這一塞才發覺,那隻從死人耳朵上薅下來的金圈還藏在懷兜里呢。
見臧六江毫不在意地想要去涮兩把水重新戴上,余淮水連忙阻止,說是死人戴過了不吉利。
臧六江自小戴到大了,還有些捨不得,不過余淮水不許,他便隨手擱在了桌上不再管它。
兩人又嬉鬧了一陣,余淮水藉口想要熱水洗漱,將臧六江支了出去,待人一走,他便拿過那隻耳圈揣進了懷兜里,裝作無事發生。
正當他想著隔日要去山下找個金鋪去給臧六江新打只金圈時,傅家人卻比阿旺估算的日子,先到了。
第64章
「是在這兒嗎?」
傅老爺面色不善, 打量街市上熱鬧往來的鄉民。
他不是什麼難以相處的富商,平日裡也廣施善緣,施粥賑災,資助學子, 在中原都是響噹噹的好名聲。
只是愛屋及烏也恨屋及烏, 自己的兒子在這兒遭了難, 連帶著便對整個莊子都沒什麼好印象。
「據那些跟著二少爺的下人說,就是這兒。」
管家跟在馬車邊,一臉的懇切。
「咱們眼下怎麼辦呀老爺?」
據回去的小廝說,這地方的縣衙老爺是個貪官,當時著實為難了一番自家少爺, 眼下來土匪寨子裡尋人,不能靠官, 實在是舉步維艱。
「哼!」
傅老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冷哼一聲,重重地拍了一把馬車窗棱。
「我還不信,這麼大的莊子,連個能做主的都沒有!」
傅明已經受了縣衙的磋磨,他們即便去求, 也少不了被一番為難,還不如另闢新法,找個官更大的做主。
「你們都散下去好好問問, 有沒有旁的大官能好好的壓那縣衙一頭,咱們這一趟帶足了銀兩,不怕勸不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