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連說:「有事,我中間出去過一次,順便在外面吃的。」
陸淮川喉結咽動,沉默片刻問:「躲著我?」
虞連一下接不住他的話。
他低頭不語。
陸淮川眸光暗沉:「如果讓你這麼為難的話,你就當我那天晚上什麼都沒說過,也沒做過。你就當做沒這回事吧。」
「一直以來只是我在自作多情。」
陸淮川很擅長以退為進。果不其然,虞連在一瞬間決定正視他們之前的問題,他嚅囁道:「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想一想,要不要接受這段關係。」
陸淮川唇角勾起,他撈起桌面的車鑰匙走過虞連身邊。
鑰匙上掛的一串招財貓的吊件,刺進虞連眼睛裡。
虞連深深埋著頭,他兜里有一件一模一樣的。這是他送給陸淮川,兩人各一個,算情侶款。
那天晚上他極力否認後,陸淮川拿出這個來甩在他臉上,炫耀說:「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現在我和你一樣。」
「我也喜歡你,你不高興嗎?」
「對喜歡的人有欲望,相互解決欲望,這不正常嗎?」
他的手穿過虞連皺巴巴的襯衫衣擺,就往他瘦削光滑的脊背上貼。
虞連抖得很厲害,他眼中一片茫然。
該高興嗎。
陸淮川撩起他的衣服,掌住他的腰背,要親他。他埋頭在虞連肩窩,叫著虞連的名字,語氣里流露濃烈的欲望。虞連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和女士香水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虞連冷啊,全身像浸入千尺寒潭裡,陸淮川每動一下,骨頭便要敲碎一塊,他顫抖著嘴唇,話都說不利索:「陸淮川……我現在……至少現在,我不想陪你做這件事。」
陸淮川停住了,虞連哆哆嗦嗦:「我知道這個社會有潛在的規則,你有你自己的選擇,可我還是覺得身體和心意不能分開。」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同一個階段和不同的人分別上床就是濫交。」
把話說一百遍,說得再天花亂墜,再粉飾太平,那也還是濫交。虞連看著陸淮川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又慢慢把話咽了回去。
陸淮川咬碎了牙:「你還是不理解我,你還是在嫌棄我!」
他尖銳地問虞連:「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我把自己丑惡的那面剖出來給你看,是因為信任你,覺得不該對我喜歡的人有所隱瞞,可你就是這樣答覆我的。」
「你一句話就把我判了死刑。」他扶住虞連,額頭虛弱無力地磕在虞連肩上。
話里是濃濃的失望,陸淮川再次問道:「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虞連眼睛都紅了,他拼命壓著哭腔,啞聲說:「是,是啊……可是我不要現在和你做,我覺得……」
好髒。他沒敢說這個,但是深深咬著嘴唇,微弱地問:「如果我現在和你上床就能說明我愛你,那我下半輩子都會想這個問題,你現在的欲望到底是衝著陳小姐還是衝著我來的呢?」
陸淮川嘴裡罵了句髒話,他鬆開了虞連。虞連好像失去支撐一樣,一下滑坐在地上。
虞連低垂著眼帘:「我想不明白。」
陸淮川骨子裡是高傲的,他一早拿好了劇本,深諳對方心意,他放下了身段,百般算計,但結果虞連沒有如他的意。
陸淮川目光冷下來,丟下虞連:「那你慢慢想吧。」
陸淮川走了。那天晚上下了一整晚的雨,虞連沒有睡著。他在家歇息了五天,陸淮川也再沒找過他。
現如今,陸淮川重新走到他面前,按著他的肩:「你慢慢想。」
「我等你的答覆。」
虞連聽見這句相同的話,從回憶中抽身出來。那串招財貓笑意依舊,得意地在陸淮川指間搖晃。
虞連木訥地點頭。
他重新坐回了工位上,同事大多已經下班,人走得七七八八。
虞連看向程曜的座位,是空的。程曜也已離開公司了。
他突然很想和程曜喝上一杯,問問他,放下一個人和接受一個人,是否是同樣的痛苦。
第19章 party
程曜看著眼前歐式風格的酒店大堂,表情有點遲疑,再三問說:「非要這家不可嗎。」
楊興在後邊推搡他:「慌什麼,這裡負責採購部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女經理,喏,名片拿好了,這條關係線之前王濤還切不進來呢,我體諒你是新人,就推薦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