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連莫名其妙,反應過來後緩下聲說:「這裡是公司,在公司談公事,我喊你陸總很正常。」
陸淮川把文件夾啪一聲扔在茶几上,語氣十分冷硬。
他扭過臉:「那我不談,你出去吧。」
虞連也有點來氣:「不,要談。我們來談兩件事,首先剛才競標底價的事情我希望你考慮清楚,至少和楊興再商議一下,讓這個項目的利潤不至於損失太多,其次,你剛才會上為什麼要針對小程,我和楊興都很看好他,他是做業務的好苗子,你為什麼要捧殺他,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你要是真對他有什麼意見,就趕緊把他請走,別為了一點個人情緒白白耽誤了人家的前程。」
陸淮川不答,虞連站在一旁,遲遲不肯走。
兩人就這麼長時間僵持著,陸淮川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我說了現在不想談這個。」
「我很想談啊,為什麼不談。」
這些天的情緒累加到了一塊,虞連心煩意亂,沒有如往常一樣包容他。虞連突然冷笑一聲:「拋開這些都不說,剛才你在這麼多人面前反對我,為了樹立你絕對話語權和老總形象,一點面子不給我留,你有沒想過我也會有脾氣?」
「有沒想過要給我道個歉?」
陸淮川嘴角抿成一道直線,虞連失望地垂下眼:「真談不了,是嗎。」
他轉身要走,陸淮川在他身後突然說道:「我忍不住,我覺得一切都不受控了。」
虞連一愣:「什麼?」
陸淮川站起,從身後摟住他,雙手用力扣著他的肩。
虞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掙扎,他臉一下紅了,脫口而出:「陸淮川,這裡是公司!」
「那個新來的年輕人,就是不穩定的因素,他讓我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陸淮川不肯放手,按著他,自顧自地說,「他和你太親近了,我忍不住會嫉妒。」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嫉妒。」
「這打亂了我很多計劃,有些事發生的地方不對,時間不對,通通都不對,」他臉埋在虞連襯衣里,嗅到溫柔的布料的香氣,晃了晃神。
片刻他小聲呢喃:「……你本來就該是我的,可我覺得我要失去你了。」
虞連沉默了許久,兩人都沒再說話。陸淮川執拗地攀著他,有如溺水之人見空心浮木。虞連緩過來,想他大概找到了陸淮川情緒化的由頭,這個緣由是與自己有關。
陸淮川是驕傲的,他很少低頭示弱,輕易不會說出這樣多煽情的話。他柔軟的髮絲在虞連頸間磨蹭,一絲一絲,與鈍刀一般厲害,就這麼一寸一寸割著虞連的皮肉。虞連心裡又苦又澀,他想陸淮川這些話里可曾有一分的真心。
哪怕其他九分都是試探。
他喉中輕微哽咽,片刻清了清嗓。
「淮川,先不說我們之間的事,你以後不要再牽扯到程曜。」
陸淮川鬆開了他,虞連接著說:「他和我的性向不一樣,如果你因為我而波及到他,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況且他目前還是你的員工。」
陸淮川欲言又止,虞連伸手打住。他勉強維持著理智,想了想,艱難說道:「我現在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我喜歡你,但我不可能做你的炮友,我不認為那樣相處是正常的戀愛方式。」
陸淮川也冷靜下來,手上仍緊緊牽著他:「我從沒拿你當炮友的意思。」
虞連深吸了一口氣,直視他的眼睛:「我認為戀愛是身心都只屬於一個人,任何原因跟其他人上床那都叫出軌。」
陸淮川似乎不敢看他,眼神下意識地向右瞥去,他沉默了會兒,目光緩緩挪向虞連。
陸淮川低頭,小聲說:「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學習一下怎麼做一個合格的戀人。」
「但你不要和他來往這麼密切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