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連直接把電話掛了,往背後一仰,手背覆在眼皮上。
程曜摟著靠墊,盤腿坐在沙發上,黑著臉聽完了全程。
他垂下腦袋,悄悄往虞連身邊挪。虞連聽見耳邊窸窸窣窣的動靜,微微睜眼,便看見程曜嘟著嘴,一臉苦大仇深。
虞連忍不住道:「我們小程這麼委屈呢,陸淮川這回幹得確實不是人事。」
程曜於是趁機一歪腦袋,枕在他肩膀上。
他手指輕輕地摳著虞連的衣角,鼻頭皺起,哼哼唧唧,有氣無力地。
虞連受不住這個,當下承諾:「加工資,必須給你加工資,你覺得多少合適?要不然我另外撥一筆獎金給你……」
「又不是錢的事,」程曜戳了戳他,不滿意地強調,「我才不是在幫陸淮川。」
「嗯,是為了公司。」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沒這麼大公無私,」程曜悄悄去夠虞連的手,「就是為了連哥才幫忙的。」
他抬高了聲音:「不然誰要幫自己情敵啊!陸淮川最好判個三五十年的,等出來一看,嘿,你猜怎麼著,看見我和連哥都金婚啦……」
虞連又氣又好笑:「你嘴上沒邊了是吧,仗著我今天怎麼都不好說你。」
他雖這麼說,卻沒阻止程曜靠近的動作,程曜一顆毛毛躁躁的腦袋往他懷裡蹭了又蹭。
程曜勾著他的指頭,輕輕搖晃:「那今天連哥允不允許我恃寵而驕一下?」
虞連想了想,眼尾微彎:「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什麼主意你都答應嗎?」
「太過分的不行。」
程曜琢磨著這個過分的定義,他試探地撅著嘴,想去親人家。虞連警惕著他的動作,一把按住他的腦袋,飛快往邊上挪了兩個位置。
程曜大為失落:「不是吧,這個都算過分嗎!」
虞連嘴角一抽:「不然呢,你還想幹什麼?!」
「好吧。」程曜肩膀一垮,口是心非地扯說,「我也不是那種幫了連哥一點點忙就得寸進尺的人,想要連哥以身相許的想法我是一點沒都有的……」
「有也不能答應啊。」虞連伸手彈了彈他額頭,像在敲一顆光潔飽滿的松果,「我雖老說我賣給公司了,但又不是真賣,你腦瓜里裝得都是什麼。」
虞連與他開了會兒玩笑,一直緊繃的心情鬆懈了許多。他今日似乎格外縱容程曜,而程曜大概是明牌了,也懶得再裝,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始終黏黏糊糊的。
兩人在沙發上鬧了許久,最後程曜趴在靠墊上,伸手扒拉他的腰。
程曜一隻手托著下巴,仰起臉:「那我提一個不那麼過分的,行不行。」
他身材高大,人懶散地斜躺著,幾乎把一張沙發全占滿了,虞連硬是給他擠到了角落裡頭。
虞連沉吟片刻,正要想法子拒絕,抬眼一看,喉口艱難吞咽一下,又不說話了。
程曜復工以後,每日的著裝都是精心搭配過的,袖箍和束縛帶一樣沒落,深色的襯衣下每一塊僨張的肌肉都在述說著欲求和野心。虞連往下看過去,目光流連在他寬闊的背肌,深陷的腰窩,和結實飽滿形狀挺翹的臀……
程曜一下捕捉到他的微微顫動的眼神,長臂一展,索性趴在他大腿上。
隨即側過臉,眼眸濕潤,眼中光芒細細碎碎:「行不行,好不好?可以嗎,哥哥。」
像只大型犬臥在膝上撒嬌,求歡,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
虞連心裡哀嘆,別開眼神,支支吾吾地妥協:「你說說看吧……」
「我要留宿!」
「你這比之前還過分。」這和直接同居有什麼區別?!
「就一個晚上!」
虞連一頓,試探地問說:「確定不做別的?」
程曜也愣了:「那要不然……做點別的?」
「申請駁回。」
「就一晚。」虞連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去給他拿洗漱用具,程曜追在他後邊討價還價,他有些難堪地捂住臉,「小程,最近發生了許多事,你因為公司受傷,我這次又承你的情,實在不能狠心開口拒絕你,但是,但是別太過火……」
程曜捧過他臉,見他臉頰緋紅,薄唇微張。程曜一碰他,他肩頭便往後瑟縮一下,但按捺著沒有動作。
程曜心都要化了:「連哥是害羞了嗎?」
虞連一下咬住嘴唇,聞言瞪他一眼,眼眸濕潤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