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信息,照片還有地址定位發到了程曜的手機上。
程曜唔的一聲,正要掛斷,男人突然補充一句,這個人不禁打,威脅兩句就全交代了,這事情似乎和恆成地產有點關聯。
程曜皺了皺眉,邊走邊問:「不是同行企業的惡性競爭嗎?為什麼會和恆成扯上關聯?」
「這種內幕,充當騙子和打手的小角色是不會知道的,他們收了錢就替人辦事。」
男人接著說:「只知道是尋青的老闆得罪了人,恆成派了人出面搞他公司,要他在業內顏面掃地。」
「哪個老闆?」
「照片我發您了,在他手機里查到的,姓陸。」
「草。」程曜罵了句髒話,步子一停,怒極,「再去查查為什麼是恆成點名要搞陸淮川,據我所知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恩怨。」
「恆成那樣規模的地產,照理來說不會把尋青這么小的企業放在眼裡,當然不排除陸淮川私底下得罪了人,對方連他的公司都不肯放過。」
「再查,」他想了想,又囑咐說,「證人別打廢了,留著,他之前撒的謊演的戲,還要他露面說明才能謝幕。」
虞連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他思考自己適才的發言是否太過衝動,對於散夥這件事,他之前已經有所打算,現下向陸淮川直接言明,還是為時過早了。
虞連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他不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他是打算接過尋青的整個盤子的。陸淮川要是足夠聰明狡猾,當即同意下來,他和楊興的股權占比更多,虞連討不到太多的好處。
因此他最後把散夥後的風險要害講得極重,給陸淮川一下唬住了,大家就還有談話的餘地。
過早暴露底牌,會成為對方日後手中的把柄。
虞連反思,屈指苦惱地叩了叩實木桌板,想,最終還是為程曜出氣的念頭占了上風。
操之過急。
他心中嘆息。
陸淮川不知他所想,坐在會客椅上仍陰沉著半張臉。見虞連半天不語,他想了想,率先出聲打破了冷寂的局面。
「你不該在外面這樣和我吵,哪怕你心裡有意見,意見再大,關起門來我們再說,公司出了問題就想辦法一起解決。鬧成現在這樣好看嗎,你和我的面子哪個能在員工面前掛得住?」
好像先前挑事的人不是他一樣。虞連穩了穩情緒,沒再開口反駁,他垂眼靜靜地聽陸淮川說著歪理,盤算如何能穩住他,在日後最大程度地把尋青接手下來。
「你和楊興,都不讓我省心。」
陸淮川見他樣子乖順,口氣微微鬆動:「我又不是真的和你生氣,也不是計較你對公司的管理方式,我就覺得你胳膊肘不能向外拐,你老偏著員工幹什麼,我罵他幾句你把他請回來不就得了,非要讓人圍觀老闆互相撕破臉面,後續影響多不好,你想過沒有?」
虞連心裡想,淨放屁,我這一家三口的,男朋友和狗都平白無故地挨了你一頓罵,我沒揍你算好的,還請回來。
遲早把你踹出去。
他腹誹說,面上不顯,只是微微瞥過臉去。
陸淮川以為他拉不下面子,態度軟下來,哄他說道:「我知道你最近因為公司的事受累了,我這不趕回來幫你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仔細和我說一下。」
虞連移回目光:「首先,你不是在幫我,如果你還把這兒當公司的話,你是在有責任地、有義務地,替自己的公司解決問題。」
「造成這次問題的原因,你,還有楊興,都有需要反省的地方。」
陸淮川打斷他:「好好好,我的公司,我有責任,行了吧,虞連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生硬,不要算得這麼清楚,我們難道不是一個整體嗎,不是共進退,同富貴的嗎?難道你之前說要拆夥的話是當真的?」
「當然不是,正因為我們是合伙人。」
虞連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著陸淮川的眼睛,已經不動聲色地滿含了算計和猜疑。
他微微笑說:「既然共進退,那我想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當時恨不得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等到事情幾乎解決了,你出現了,大言不慚地和我說我們是共同進退的一個整體。」
陸淮川被他氣得直哆嗦,伸手從煙盒裡艱難摸出一支煙來。
他把菸蒂咬在嘴裡,猛抽了一口,好半天緩過勁:「虞連,你這還是在追問我的責任,還在找架和我吵,這是想好好說話好好商量事情的態度嗎?」
「我是在陳述事實。」虞連淡漠地看著他被煙霧籠罩的一張面孔,因為驟然飄來的嗆人煙味,眉心不免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