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真好看,看著對方的睡顏,但易筱杉實在沒想出來什麼誇讚的詞,腦力都是相聲演員飛上天調調:「這姑娘真俊,你看這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
就當是誇讚的話了。
她莞爾,心情立刻蕩漾起來,就連語氣都輕快不少,輕聲溫言:「咱媽說,我們明年過年不用帶那麼多禮物。」
咱媽,我們。
陸泠墨沒有睜眼,把這話聽進去,連同那些話語裡暗藏的意思一塊聽進去,「我們」是一家人,陳霏的暗示無論往不往明里靠,她也能猜出來對方應該是知道了。
準確來說是早知道了,去年?畢竟喬芝薇拍的照片是豈能單單給易國剛看……還是更早,陸泠墨也猜不准,但今天陳霏似是抱怨地說這句話。
就是默許了。
心裡突然就多了一份滾燙的念想,把細小處填滿。
如同有個人衝進一所老房子開始興致勃勃地打掃,把積攢多年的塵霾一掃而光,像是某類卡通片裡常有的橋段,主角唱著朝氣的歌曲給死氣沉沉的事物帶來新的生機。
一點都不拒絕。
這份充實讓她頓感喜悅,呼吸間雙臂摟得更重了些,良久才說:「嗯,明年少帶些。」
「對了,泠墨,你往年在國外都是怎麼過春節?」易筱杉帶著好奇詢問,尤其是看泠墨拿到壓歲錢還錯愕的表情,還有給小孩子紅包時的不自然。
陸泠墨說了句不過年,沉默許久,知道倘若不說些什麼,依筱杉的性子又得纏著她問上幾天,不如老實交代。
這才將零碎的事情說起。
她在國外讀書那段日子沒過幾次年,唯有幾次團聚還是感恩節時去教授家中做客,終究習俗不同文化不同,一來二去,陸泠墨早已忘了國內這頭等大的節日,該是什麼樣子。
一般是在俠際做著新春任務,結束後下線迅速入睡吧。
這個時候還在肝遊戲?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那豈不是沒人理她也沒有好吃的!
易女俠同情心爆發,不行!往後每年都得把這人拉回來吃年夜飯……易筱杉孩子氣地想,嘴上問:「去年呢?」
她竟然還敢提去年?陸泠墨冷著臉鬆手,換了姿勢,不一會兒背對著易筱杉躺下:「去年……不記得。」
氣氛怎麼怪怪的?往年的都記這麼清楚,去年的怎麼還忘了?易筱杉極力回想去年的事情,她和往常一樣在家,在此之前——她搬家離開A市……
想到自己那通冷酷無情的電話,易筱杉便一拍大腿——
迅速狗腿子地蹭過去:「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陸泠墨心中冷笑,任憑對方呼喚依舊不為所動。
「我真的不敢了……師父?」
「大老闆?」
易筱杉見狀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實在不行的話……」
「老婆你罰我吧。」
她可以三天不吃最愛的糯米糰,可以學著打麻將,可以……圓潤的滾到別的地方睡覺。
「我這兩天去媽媽那了?」
以退為進!泠墨怎麼會捨得呢!這招真是高明!易筱杉正想著,果不其然對方轉過身說:「別折騰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