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做一個定義……這是人類所擅長的事情,並非是他擅長的。
他陷入深思,外面的奧特科特幾乎是立刻察覺到了。青年手撐在門框上,把頭探進來問:「怎麼了?」
那雙橙色的眼睛裡寫滿擔憂。
德斯克並不想尋求幫助,「沒什麼。」
「好吧,如果你覺得痛的話,可以跟我說。」奧特科特眨了眨眼睛,「雖然我沒辦法讓你不痛……」
卡蘭瑟打斷了他的話,接了後半句,用一副哄小孩的口吻說:「但他會誇你勇敢。」
奧特科特嘴角一抽,立刻反駁:「我可沒有這麼說!」雖然他剛剛一時間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但絕對不會說這種話。
女人擺擺手,「那又如何,反正意思差不多啦。」
在青年繼續說話之前,她把人拉了回去,「別打擾船醫治療了。你好吵啊,奧特科特。你緊張沒事,但別讓德斯克也跟著緊張啊。」
後面的話兩人刻意壓低了聲音。
雖然德斯克能聽到,但他沒有去聽。
他用確定的口吻回答船醫:「他們是我的朋友,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船醫頓了一下,心想我想問的也不是這個啊。但她看出了少年的認真,所以沒再開口。
很快,德斯克手上的傷就被包紮好了。
少年動了一下手指,並不影響日常活動。
「走吧。」卡蘭瑟伸了個懶腰,朝走出來的他點點頭,「奧特科特已經先一步去餐廳等我們了,好一起商量怎麼對付那個在幽礁活動的隱形襲擊者。」
德斯克點點頭,沒戳穿奧特科特是因為吵輸了所以才先一步離開這個事實。
兩人並肩在走廊里走。
「啪嗒……啪嗒……」腳步聲不斷迴蕩,除此之外只有呼吸聲。
「你覺得……」德斯克想了半天才終於開口。
「你也認為那個人是心靈俱樂部派來的嗎?」卡蘭瑟說。
少年不得不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他剛剛是想問關於三人關係來著。不過其實也不應該問,因為他們早已親密無間,根本不需要說出來。
「我懷疑是牧者乾的。」卡蘭瑟信誓旦旦,眼睛裡閃過懷疑的冷光。
德斯克認為這很可能是源於她對心靈俱樂部的壞印象。
在炯炯有神的注視中,少年說:「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但具體是什麼樣?他又不是無所不知的神,怎麼可能知道。
很快,他們到了餐廳。
奧特科特早已等候多時。
青年並沒有開燈,他坐在位置上,渾身籠罩在一種陰沉之中。在見到兩人時,這種消極一掃而空。
「你們終於來了!」
卡蘭瑟說:「是怕黑了嗎?」
「怎麼和僱主說話的。」青年故意用一種高傲的語氣說,像是要證明自己根本不像對方所說的那樣。
懟了僱傭兵幾句後,他看了過來,憂心忡忡地問:「德斯克,你的傷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一點也不礙事。」德斯克點點頭。
卡蘭瑟用食指敲了敲桌面。
「說正事吧!我們還不確定那傢伙之後會不會再來,船上的其他成員擔心受怕的也不是個辦法。之前德斯克去抓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就像是幽靈一樣抓不到。但卻可以造成實際傷害。」
兩人齊齊看向少年。
德斯克一五一十地講了守夜時發生的事情,「我像是抓到了一團冷空氣,他從我手裡溜走了,再次跑進樹林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奧特科特聽了後陷入深思。
「我懷疑他是某種特殊超凡者。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最好加強巡邏。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他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女人沉吟片刻。
沒人開燈,三個人就這麼在黑暗中坐著,如同三座沉默的石像。
「但我懷疑那根本不是人類。」青年打破了沉默,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德斯克,大概是顧及到對方,「德斯克不會抓不到對方。」
卡蘭瑟說:「為什麼不是超凡者?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就算其他人覺得是鬼魂索命,但事實證明有些超凡者能做到像這樣的事。」
「不,不是那種原因。」
青年清了清嗓子,「如果真的是超凡者,能從德斯克手機跑掉,那實力一定很強。那樣的強者為什麼要兩次都落荒而逃?」
「你是想說……」女人眯起灰色的眼睛,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奧特科特轉移話題,「我們去見第一個被襲擊的人吧。我記得那個人受了驚嚇臥病在床。」
卡蘭瑟和他對視了幾秒鐘,移開視線,聳聳肩膀。她拖長聲音說:「好吧好吧,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