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人喊四哥,上面又說十五弟的,那對方什麼身份,這還用說嗎?
現下好了,得罪了十五阿哥,又在四爺眼前逃走了……年富心裡這懊惱,讓他也不敢繼續走了,只在原地轉圈圈跺腳:「這可怎麼辦?事兒辦壞了,都怪你們,不說這京城的貴人就沒有你們認不出來的嗎?今兒怎麼就沒認出來?你們要是認出來了,提醒了小爺了,小爺能犯下這錯?」
下人被訓斥的也不敢出聲,年富轉悠了兩圈,一咬牙:「先去找大哥拿主意。」
他可不敢這會兒其餘找胤禛,雖然自家姑姑總說這位四爺是面冷心熱,但他看見這位就腿肚子打哆嗦,還是別去找不自在了。
年富逃走,誰也沒問。
就像是十五想的那樣,再如何那也是年家子弟,若是那拉家的,他倒是還能訓斥一番,教訓一番,可年家的,頂多是回頭見了年氏提一句,人若是在跟前,他大約會問兩句,人不在……那他何必多事兒?
胤禛心裡,那是自有規矩的。
要不然你看看李氏和耿文華,那也是側福晉,他現在怕是都還弄不清李氏有幾個侄子,幾個嫡出的幾個庶出的。至於耿文華的話,同在京城,他大概也知道情況,可要說起來名字歲數,大概也沒多少印象。
那拉家的就不一樣了,那拉家那幾個,誰有出息,誰是草包,他心裡一清二楚。
耿文華也從不因為這個就覺得胤禛對自己有什麼薄待的,她自己什麼身份她自己不清楚嗎?強求一個很看重規矩的人為自己破例……她並不覺得受寵若驚,她
只會覺得坐立不安,承受不起。
因為一旦被人上摺子喊一句妖妃,她估計就得死全家了。
所以她是能低調就低調,真正的好不在於胤禛記不記得住你的家人,而是胤禛給不給你銀子花。
十五阿哥上樓請了安之後就規規矩矩的站著,腦袋都不敢抬,眼睛就盯著自己腳面。
胤禛沉聲問道:「在下面爭吵什麼?」
「弟弟聽說今兒要唱楊戩劈山,就特意來看……那年富一進門,就說要看牡丹亭……」楊戩劈山算武戲,打鬥場面居多。牡丹亭必然是文戲,唱的還是兒女情長。
十五阿哥就有些氣憤:「那年富實在是不講理,戲樓里唱什麼,既然出了票了,就不能改,他憑什麼一上來就要求換?」
這麼聽的話,十五阿哥就沒錯,耿文華就笑著拍胤禛胳膊:「若是我正看得好好的,忽然換了一齣戲,那我怕是也要惱的,咱們難得看一齣戲,被攪合了,這今兒一天的心情可就要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