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有人嗎?」外頭傳來了電梯維修人員的聲音。
「有, 有人……」賀渝喘息的聲音虛弱, 斷斷續續。
下一刻又被堵住了唇。
兩個人動作相當一致,就像是在吃最後的斷頭飯一樣,用力到近乎瘋狂, 隨著外頭撬動電梯門的聲音越來越大, 兩人的動作也越發出格。
「放, 放開……」賀渝聲音低到近乎呢喃。
然而卻連這句呢喃, 都被那黑暗中被釋放出來的兩隻野獸,吞入腹中。
「砰!」終於電梯門打開。
外頭的光線照進電梯裡。
賀渝眼尾發紅,眼睛裡還蒙著一層水光, 有些看不清晰,下一刻,眼前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然而在昏過去之前,賀渝卻依舊隱約能夠看到褚亦和景行止,一個站在他左邊,一個站在他右邊,兩人俱都衣服完整沒有褶皺,頭髮沒有絲毫凌亂,臉上的表情和先前電梯裡燈沒滅時,似乎沒什麼兩樣……
……
「砰!」賀渝直接將水杯狠狠地砸在了門板上。
「先生。」褚亦直接跪了下來,甚至故意將膝蓋跪在了那杯子的碎片上,膝蓋處鮮血滲出,在那身白色的西裝映襯下格外鮮明。
褚亦直接伸手用手去撿一片片玻璃碎片。
理所當然或者說是故意的,褚亦幾根手指都被扎的鮮血淋漓。
賀渝就那樣淡淡地看著,褚亦一片片將玻璃碎片撿乾淨,再脫下自己的西裝,將碎片全都放了上去攏好。
「褚亦,你好的很!」賀渝咬牙,聲音沙啞,氣到攥緊了輪椅扶手,用力到骨節發白,語氣冰冷陰沉到了極點。
「先生?」褚亦抬頭,似乎是不明所以。
「我實在不知道我到底做什麼……」褚亦膝行上前,玻璃碎片因著這樣堪稱是自虐的行為,一寸寸往肉里扎,血液滲透了褲子,然後將每一個褚亦跪過的地方都留下鮮明的痕跡。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賀渝冷笑了聲,剛好人到了跟前,伸手便直接掐住了褚亦的下巴,將人下巴抬起。
褚亦被迫抬頭看向賀渝的眼睛,目光卻不閃不避,眼睛裡仍然帶著不明所以的茫然。
然而,賀渝卻只覺得對方實在是演技高深。
「請先生指點,我實在不知。」褚亦嗓音沙啞。
賀渝手指划過青年的下巴,順著臉頰滑到脖頸。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賀渝臉色變了變。
「我當時在電梯裡叫你,你為什麼不回應?」賀渝目光審視。
「先生沒有叫我啊,我從頭到尾都在先生身旁,先生密集恐懼症發作之後,我便一直蹲在輪椅旁,握著先生的手……」褚亦皺眉沉思似乎是在回想。
賀渝愣了一下。
「電梯裡的監控呢?」賀渝不信這套說辭。
雖然說他最終昏迷了過去,但是昏迷之前的記憶那樣鮮明,絕不可能只是一場夢。
「有的。」褚亦喘息了聲,勉強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看著地上的痕跡,又伸手脫掉了自己的襯衫。
「你做什麼?」賀渝臉色冰冷,眉頭皺起。
褚亦愣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受傷。
「我弄髒了地板,血氣難聞,想先處理乾淨,再回去拿拷貝的監控視頻。」褚亦解釋道,一邊蹲下身來,用自己的襯衫一片片擦過自己先前留下的血跡。
賀渝皺了皺眉,看著蹲在地上擦地板的男人。
西裝外套和襯衫都已經脫掉,青年裡頭只著一件簡單的背心,緊緊的繃在身上,將青年的肌肉曲線勾勒的清晰分明。
白色的背心,款式相當簡單樸素,卻也正是因為如此,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設計,反倒是更加突出青年良好的身材。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平日裡的褚秘書,給人的感覺更多是斯文清秀,倒是很少在外頭露出這樣不得體的一面。
只可惜,他故意這般做想要以此引誘的人,並不上當。
褚亦心裡有些可惜,一邊起身站了起來。
「先生,我去拿監控。」褚亦腳步有些踉蹌,眉眼間也帶了些痛色。
賀渝默然無聲地看著青年轉身推門出去,臉色冰冷至極。
「系統,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賀渝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