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柒夏點了點頭,又用目光警告了一番景行止,這才下了樓。
書房門合上,景行止卻並沒有反鎖,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反倒是相當自然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辦公桌對面,和賀渝之前足足隔了一個辦公桌。
「項目有什麼問題?」賀渝語氣極其不好。
「有一點小問題……」景行止三言兩語將問題說了個七七八八。
賀渝眉頭微皺,不過是些微末小事,怎麼就到了非要找他商談處理的程度。
但本著對項目的重視,賀渝還是就著那些問題簡略提了幾個解決方案。
「我回頭會讓褚亦那邊將策劃調整修改中注意到這些細節,剩下的就讓項目組那邊跟你談吧。」賀渝略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顯然並不想應付了。
「賀叔叔,你嘴唇破了。」然而先前一直溫和有禮的青年,卻在項目談話結束之後突兀地開口道。
一句話瞬間讓氣氛凝滯中又帶了些突兀的曖昧。
景行止站起身,走到了青年的輪椅旁。
「我帶了藥,需要我幫賀叔叔擦一下嗎?」景行止從口袋裡拿出來了一罐藥。
這其實是他前兩天一直放在身上,想要見到賀渝時,幫賀渝擦上。
卻沒想到此時竟然會用於這種情況下。
景行止握著藥的手不由得手指微微收緊,藥管都甚至微微扭曲變形。
「你要是願意跪下來給我擦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賀渝冷笑了聲,故意羞辱道。
「賀叔叔……」景行止嘆息了聲,緩緩旋開了藥管的蓋子,將藥膏擠在了拇指的指腹上。
「跪下。」賀渝目光冰冷,看著表面溫和有禮,實則目的不純侵略性極強的青年。
是羞辱,也是報復。
否則只怕人人都要將他這個坐輪椅的廢人,當做軟柿子,是人都能來捏一下了。
卻沒想到,下一瞬,端方溫雅的貴公子,還真就那樣跪了下來。
膝蓋磕在地板上,景行止抬手用指腹抵上了男人的唇。
「這個高度剛剛好。」景行止姿態自然無比,仿佛沒有受到半點羞辱。
「賀叔叔這幾天不見我,也不見褚亦,是因為始終對那個監控視頻存有懷疑嗎?」景行止指尖抵在男人的唇瓣,目光落在男人的眼睛上,卻仿佛閒聊般提起道。
「你覺得我應該信嗎?」賀渝冷笑了聲。
「抱歉,其實我的內心也備受煎熬,那段視頻是我修剪改動的,騙了賀叔叔,我很抱歉。」景行止直接便承認了下來。
「抱歉?」賀渝幾乎要被氣笑,他可看不出這人的抱歉來。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或許賀叔叔需要真正的監控視頻嗎?」景行止收回了手重新擠了一段藥膏,想要繼續用手指為男人上藥。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賀渝直接別過了頭。
剛才塗了半天,塗了厚厚一層,現在還要塗,賀渝懷疑再塗下去都要塗到嘴裡去了。
「為什麼不能相信?我不過是想在賀叔叔面前,重新悔過將功折罪。」青年似乎有些遺憾似的,將藥重新合上,隨手放在了賀渝的桌子上。
「我可以用你的電腦登錄一下郵箱,然後將視頻直接保存下來。」景行止用紙巾擦了擦手。
賀渝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表演。
不到一分鐘,青年就弄好了一切。
「就是這段。」景行止將監控視頻剪切到桌面。
賀渝看了看那縮小的視頻封面,目光陰沉。
然而景行止卻已經率先點擊了播放。
曖昧的聲響,瞬間充斥了格外靜謐的房間。
賀渝深深閉上眼,「關上,滾出去。」
「抱歉,但,希望賀叔叔看在我悔過自新的份上,不要再拒絕見我了,可以嗎?」青年言語誠懇。
賀渝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卻感覺到了強烈的目光注視感凝固在他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那縷讓人無法忽略的目光,才在離開的腳步聲響起最後消失。
深深吸了口氣,賀渝將音量拉到最低,便要點擊播放。
「宿主,有病毒插件。」系統卻忽然適時提醒道。
賀渝手指頓時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