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渝點了點頭沒再看,反倒是一旁的賀柒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吃完了飯,林一許和陸晨曦兩個人一個捧著那個盒子跟在身後,一個推著輪椅,將賀渝又送回了房間。
賀渝平日裡大部分時間也不喜歡旁邊跟著人,更何況他也並不信任林一許和陸晨曦兩人,就更不可能在兩人面前打開盒子,於是進了房間便讓兩人下去了。
「嗒——」賀渝打開了鎖扣,掀開了箱子。
目光落在箱子裡,賀渝目光中的平靜忽然便泛起了波瀾。
無他,箱子裡是一套禮服。
但那套禮服,是一套女士禮服裙,甚至還配有同套的首飾。
翻開的箱子內的蓋子上,貼著一張便貼。
賀渝伸手摘了下來——
【親手設計,親手製作,賠罪禮物,望你喜歡,另:我在門外見一面,可以嗎?】
賀渝目光冷了冷,臉上表情也仿佛附了一層冰,砰的一聲,猛的將盒子扣上。
「將景少爺請進來。」賀渝撥了管家的電話。
過一會兒的房門便被推開,景行止走在管家身前,走了進來。
「賀叔叔。」景行止舉止有禮,姿態優雅,是圈子裡頭所有父母心中的好兒子,可以交託家業的完美繼承人形象。
從小到大,一直如此,完美到被圈子裡頭所有的同齡人怨念。
然而賀渝看著他,卻仿佛能夠看到那完美的皮囊裂開了一條又一條的縫隙,縫隙間,黑色的霧氣張牙舞爪,好似下一秒就要撕破那脆弱的皮囊。
目光冰冷審視,賀渝在景行止不閃不避,面色沒有絲毫改變的表現下忽然冷笑了一聲,直接將那個箱子扔在了景行止腳邊。
「這是我最喜歡也最得意的作品,說起來賀叔叔還給了我許多靈感……怎麼?賀叔叔不喜歡?」景行止將散落出來的禮服裙和首飾一件件重新擺了回去,目光中似有不解。
「你以為你現在的地位就能羞辱我了?」賀渝聲音冷極,目光陰鷙。
「為什麼是羞辱?賀叔叔,不對,應該是,姐姐?」景行止將盒子放在了床頭,蹲在了男人的輪椅旁,抬頭看向賀渝,目光真摯的詢問道。
賀渝的回應是一巴掌。
清脆的一巴掌直接將青年的臉扇的偏了過去。
「抱歉,是我不小心看到了阿渝的秘密。」景行止嗓音依舊溫雅的道歉道。
那張完美的皮囊穿在身上,雖然片片龜裂,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但卻偏偏就那樣牢牢的束縛住了他,以至於哪怕在此時此刻,明明是在作惡,都能端出一副仿佛為善的模樣。
「本來只是隨意看看一下,沒想到竟然剛好看到了……」景行止的解釋,更像是在給自己做罪狀陳述。
「阿渝是女人啊……」景行止嘆息了聲。
賀渝聽著那聲嘆息簡直恨不得直接將景行止弄死。
怎麼會有一個人就這麼理所當然地,將自己背後窺探,說的那樣輕飄飄又理所當然。
「阿渝想殺了我?」景行止仿佛覺察到了什麼,忽然猛地抬頭對上了賀渝含著殺意的目光。
好一會兒,青年跪在原地,笑出了聲。
「我手裡握著阿渝最大的秘密,要麼就是阿渝被迫因為我的威脅,而與我虛與委蛇,要麼就是我死,所以你是準備讓我去死?」景行止笑夠了,才收了聲,清越的嗓音裡帶了兩份沙啞,伸手握住了賀渝的腳踝。
賀渝目光冰冷,「放開。」
笑了聲,景行止不僅沒放開,反倒是將手直接順著褲管,伸進了裡頭,撫上了賀渝的小腿。
「阿渝,我在國外時,認識一位骨科與神經科的專家,並且將你的病歷資料傳了一份給他,你猜他給出的結果是什麼?」景行止嗓音沙啞的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將賀渝的褲管兒,一寸寸卷了起來,直接卷到了膝蓋上方。
可能是因為長期有人按摩的緣故,所以賀渝腿上的肌肉萎縮其實並不算太嚴重,那些曾經留下的疤痕,也不顯得猙獰,甚至在景行止眼裡是好看的。
景行止向來是個完美主義,從不喜歡什麼白玉微瑕,但此刻他看著那雙腿,卻覺得極為漂亮。
甚至——
景行止目光繾綣,在左腿上那條最長的傷口上落下了一個吻。
雙腿全無知覺,賀渝就那樣定定看著低頭吻在他腿上的青年,好一會兒才嗓音沙啞的問道,「說了什麼?」
聲音裡帶了幾分期許。
「成功率有百分之三十。」景行止直接簡明扼要,說完便又低頭吻在賀渝的另外一邊腿上,隨後吻便如雨點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