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沂拿起手機一看,卻發現是個熟悉號碼。
那個號碼沒有備註,但喬沂瞬間就知道是誰了。
「秦哥?」喬沂聲音有些不明所以,實在不明白秦見微怎麼這麼晚給自己打電話。
「到家了?」秦見微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略微有些失真,但喬沂隱隱聽到電話那頭有風聲呼嘯。
秦見微這麼晚了還沒回去,在外面?
在外面給他打電話幹什麼?
「對啊,都洗完澡換上睡衣了,剛準備睡覺,結果秦哥的電話就剛好打過來,幸好我還沒睡,接到了。」喬沂主打一個,表達自己離睡覺已經是萬事俱備。
所以有事兒別找他,尤其是需要出門的事,另外一方面又向秦見微,輸出了幾句毫無作用的好聽話。
誰不愛聽好聽話呢?
只是電話那頭秦見微的聲音,卻聽不出絲毫情緒的轉變。
「嗯,那你下樓一趟,我在你小區門口。」秦見微揉了揉眉心,聲音嘶啞,看著窗外的夜色目光濃稠,如黑霧般纏繞絞緊。
宴會上那個系統的那番話,他很難不在意。
秦見微最厭惡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畢竟,他那爛泥一樣的從前,就充斥了這些東西。
後來好不容易掙脫泥潭,他在高中時其實就跟幾個自以為關係還不錯的人,弄了一個小團隊,想要做出一款遊戲。
憑藉著一腔孤勇,秦見微硬生生統籌好了六人,將遊戲的雛形弄了出來,想著的是靠的這個,好歹能夠稍微改變一下他當時現狀。
然而,當時的秦見微終究還是太過小看了人性,那款遊戲的雛形的確是極為不錯,甚至因此吸引到了一位,在當時的他們眼中的永遠觸不可及的存在,那人開口就是八百萬買下。
團隊裡瞬間就躁動了起來,為著那不見影的八百萬。
然後其中一個男生的家長,就得知了這件事情。
於是當天晚上,在秦見微還在思考該怎麼想辦法抬抬價多賣一些,給每人也多分一些時,有關於那個遊戲的一切,都被那個男生以有東西落下為由,回到他們租賃的那個破敗的工作室,打包帶走了。
那人將那個遊戲賣掉,但沒有分團隊裡其他人一分一毫,包括在其中幾乎占據百分之七十工作量,就連遊戲理論和架構都是由他提出的秦見微。
那人幾乎是得意洋洋地嘲諷他一番,然後直接轉學離開。
只留秦見微獨自面對剩下幾個同樣付出了努力,但眼看著一筆巨款即將在眼前,卻瞬間破滅的團隊成員。
那段時間即將高考,秦見微被忽然變了一張臉的幾人打擊報復,高考的前一天還被打斷了一條手臂。
不過所幸的是斷的是左臂,終究讓他成功高考結束,徹底脫離了那處後來再也沒回過的地方。
不過秦見微終究不是從一開始就像現在這般,仿佛銅牆鐵壁般牢不可破,因為那件事,他在大學裡剛開始極為沉默,沉寂消沉了兩年,才在大三時,弄出了當時的工作室,現在的公司的前身。
也許是這一次秦見微有了先前的經驗,又或者是終於命運垂青,秦見微的工作室終於一步步做大。
期間自然也不乏身有異心,又或者是被財帛動人心的,但,那些人,最終的下場都不是很好。
所以他並不希望喬沂會是那個背叛他的人。
哪怕那個系統說得是未來。
他的手段,他並不希望喬沂去親自嘗試。
白天才給自己打了一筆錢的老闆,晚上來自己家門口,自己要不要下去見。
見,死都得見啊!
喬沂趕緊拿上了手機,穿著拖鞋就坐了電梯下了樓。
為了表達自己接到電話立馬就從家裡衝出來,他連衣服鞋子都沒換,只在身上的睡衣外頭披了個外套,就那麼水靈靈的出現在了秦見微面前。
「秦哥。」喬沂剛一開口說話,就猝不及防被灌了口風,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秦見微眉頭微微動了動,看到那人因為咳嗽有些略紅的眼眶和鼻頭,不動聲色往風口站了站,給喬沂將晚上略微冰冷的風擋了個嚴嚴實實。
「咳咳,秦哥,你怎麼大晚上來找我?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喬沂一到跟前兒立馬開始發揮起自己嘴甜的天賦。
秦見微眉頭略微鬆了松,看著那雙眼睛,目光中帶了些探尋。
喬沂沒注意到秦見微目光中的變化,畢竟幾個人有一個通病就是疑心重,他在幾人面前向來是謹小慎微,幾人目光中的壓迫感亦或者是審視感,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席成御送你回來的?」秦見微並沒有上樓喝杯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