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直接讓泡沫往眼睛裡流，他看著都痛。
「抱歉，我看不太清楚，你能來幫我一下嗎？」虞周聲音有些啞，又有些可憐。
榮沅有些煩躁的上前關上了淋浴，又拿了旁邊的蓬蓬頭打開了水，捧著青年的臉，就直接用蓬蓬頭往對方眼睛上沖。
幾下就把外面的泡沫給沖了個乾淨，榮沅又將水流調低了些，「睜開眼。」
虞周乖乖睜開了眼，榮沅於是又給對方沖了眼睛。
距離太近，榮沅有些分心地注意到虞周的瞳孔出奇的黑。
不是許多人的深棕色，亦或者是棕黑色，而是深黑，這樣濃郁的黑色瞳孔，其實很少見，會容易讓人聯想到狗狗眼，但青年的眼型又偏凌厲，整體看下來就有幾分凶獸的感覺。
只是平日裡總是戴著眼鏡，榮沅還真是頭一回這麼直接的看著對方的眼睛，這才得出的結論。
和戴上眼鏡時給人的清俊斯文感完全不同，仿佛利刃出鞘，就連目光都帶著極強的侵略感。
榮沅後知後覺身體緊繃，假裝自然地放下了淋浴頭，關上了水，又甩了甩手上的水，這才若無其事道，「好了，沖乾淨了，我先出去了，你洗快點。」
說完便腳底抹油斑往浴室門的方向走去。
只是早有準備的青年又怎麼會給他逃脫的機會？
修長的手臂之深厚還住了正欲逃跑的榮沅，身上沾染的水珠，泅濕了榮沅的衣服，因為洗澡略微有些高的體溫只隔了薄薄的一層衣物，幾乎沒什麼阻隔地傳遞了過來，赤裸裸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榮沅……」青年嗓音透著幾分沙啞。
「別說你看不出來我在做什麼。」青年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鋒利，幾乎不給榮沅任何躲避的機會。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放開我！」榮沅咬牙想要推開身後的青年，拉開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你覺得有意思嗎？」掰了好一會兒沒掰開，榮沅氣的忍不住口不擇言。
「意思？什麼意思？榮沅，跟我抱在一起沒有意思，跟旁人就有意思了？」虞周語氣帶了幾分嘲諷，想起收到的那幾張照片，低頭看著被他鎖在懷中的青年，目光晦澀難明。
地面上都是水，榮沅根本沒什麼著力點，而對方又沒穿衣服，榮沅只感覺自己的手放在對方身上哪裡都不對。
空氣似乎也變得莫名的粘稠與灼熱，缺氧導致頭暈，榮沅只感覺連天花板都在晃。
「沒誰……」榮沅聲音微不可查。
「是嗎？」虞周的目光在榮沅身後看不到的地方，陰沉而灼熱，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完全不期待任何回答一般。
榮沅手摁在男人的手臂上，卻還是使不上力氣，最終只能放棄。
「你又騙我？」身後青年的動作忽然頓住，猛然間抬頭，語氣中夾雜了幾分不可置信。
榮沅剛想說自己又騙他什麼了，忽然腦袋猛地一個清明，想起自己馬甲下面又一層馬甲。
「唔，不，沒有……」榮沅慌了個徹底，腳步打滑，踉蹌的往前撲去，手摁在了門把手上，然而又被身後青年重生後伸手同樣握住了門把手，緩緩合上了門。
「所以還是學妹啊……」虞周嗓音沙啞，氣息灼灼。
榮沅進退維谷，身體的重心全都依靠在了虞周的手上，因著最後一層身份被揭穿，渾身發抖。
「別怕，學長不吃人……」青年言語輕柔和緩，卻分明帶著幾分山雨欲來的危險感，讓榮沅瑟瑟發抖，忍不住往後縮。
……
亂七八糟的東西砸了一地，盛戢再多撥去了一個語音電話，面沉如水。
和先前的幾次一樣，鈴聲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起。
盛戢本已經準備掛斷電話，然後再重新撥過去，誰知下一刻卻傳來了接通的聲音。
盛戢沒想到那邊竟然接了電話，明明早就在心裡想好了，等對方接了電話之後應該怎麼如何如何質問，然而此時，那些話卻通通卡在了喉嚨里，忽然就說不出那些硬話了。
「給你發了消息為什麼不回我？」
「我很想你。」久久等不到回應，向來高傲的盛大少爺再度低了頭，聲音徹底軟了下來。
反正在小主播面前他也沒抬起過頭來。
嘖。
盛戢把玩著手上的戒指，有些煩躁又有些愉悅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