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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疑惑,司姮隨意攏了攏長發,披著外套下了床。

剛走到客廳,就看見裴涿在廚房內忙碌,腰間繫著淡藍色的圍裙,一身熨燙乾淨筆挺的深藍色襯衣,袖口挽至手肘處,鬆散的褶皺堆積在手臂。

司姮慢慢走近,廚房透明的玻璃門,像一副乾淨的畫框,將他映在其中,被西裝褲包裹的雙腿修長筆直,黑色皮帶勾勒出窄窄的腰身,臀部線條渾圓挺翹。

司姮歪頭靠在門邊...昨天晚上怎麼沒有發現裴涿身材這麼好。

裴涿正在顛鍋時看到司姮,沸騰的火焰和白霧一樣的煙火氣從他的眼前一晃而過。

他握著鍋鏟的手倏然一緊,黑眸微垂,仿佛沒有看見她一樣,低著頭開始把鍋里的菜倒出來裝盤。

司姮瞬間站直了身子。

當沒看見她?這人,怎麼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你早上那股欲求不滿的熱情勁呢?

她推開玻璃門,氣勢洶洶地走進去,但真走近裴涿,卻只是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親了親他的後頸:「裴警官,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裴涿清瘦的脊背剎那間繃得筆直,好似渾身的肌肉都收緊了,胸口呼吸卻又十分急促,大片的緋紅色從他的襯衣領口內燒了起來,耳根都燒得紅彤彤的。

司姮抱著他仿佛在抱著一塊燙手的鋼板,又像在抱起伏不定的氣球。

她環著他腰的手掌往上一移,放在了他的胸口,咚咚咚、強烈的心跳聲,像是在她的掌心打鼓。

司姮咬著唇,忍著笑,又在貼著他的脖頸親了兩下:「裴警官,你怎麼不說話呀?今天不加班嗎?」

「你、你別鬧......吃飯了。」裴涿低著頭說。

司姮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溫和的聲線十分不自然。

「好吧。」司姮鬆開雙手,端起灶台上的菜擺在餐桌上。

她不知道裴涿回來多久了,但是面前這三菜一湯,都不是短時間能做出來的。

裴涿端著兩碗加了藜麥的米飯走出來,看到司姮板板正正地坐在餐桌邊等他落座時,垂著眼眸,睫毛淡淡陰影落在他如羊脂般的肌膚上,眸光間的搖顫格外動人。

「吃飯吧。」裴涿看見司姮遲遲不動筷子,聲音有些緊繃地說。

「嗯,好。」司姮夾了一塊叫不上名字的海魚肉。

味道很好。

但司姮卻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思考——

裴涿現在的態度有點太冷淡了,就像酒後亂性的人,突然恢復了理智,開始和她這個一夜情對象保持距離了。

接下來是不是就是要和她攤牌,以後形同陌路了?

說起來,他們之間的差距確實太大了,她只是一條擺爛的鹹魚,但裴涿卻是警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更別提他的父母。

唉,她果然不應該一下子色慾上頭直接告白的,衝動了,衝動了。司姮開始後悔。

那現在這頓飯,算是他們的...散夥飯?

司姮一下清醒過來,開始悶頭扒拉。

這麼好吃的飯,散夥之前,她可得多吃點,比外賣便當好吃多了。

她直接一個風捲殘雲,把桌上的飯菜都吃了個精光。

但裴涿碗裡的飯卻只吃了一半,看起來興趣懨懨,偶爾抬眸看著司姮大快朵頤的吃相,眸光幽深複雜。

司姮:開始了,開始了,開始想怎麼說分開措辭了。

司姮很熟悉這個流程,把筷子放下,葛優癱在座椅上,很有耐心地等他開口。

但是等了很久,裴涿都沒擠出一個字來,反倒是手緊緊地攥著筷子,指尖迸地發紅,手背漲起青筋一片。

司姮:只是說句分手而已,甚至他倆都不算『分手』的關係,用不著緊張成這樣吧。

算了,她還是自己主動走吧,不為難他了,畢竟她也是真心喜歡過裴涿。

她起身,沉默地從他的身邊經過,朝大門走去。

「司姮!」裴涿突然叫住她。

「嗯?」司姮站在玄關邊轉身看他。

「你要走了?」他聲音很輕,輕如煙火。

司姮點點頭。

明知故問,看不見她都準備換鞋了嗎?

「你、」裴涿握著筷子的指骨死死收緊,骨骼都在微微作響,眼眶微紅地看著她,有點幽怨、有點憤恨,像是她犯了什麼滔天大錯。

司姮一臉莫名。

他突然反覆深吸了兩次,睫毛微微翕動,幾乎是以一種乞求的姿態:緩緩開口:「你能不能搬過來。」

司姮:哇塞,還有這種好事???

「好啊,那我明天搬過來?」司姮掩飾著上揚的嘴角。

「不行。」裴涿緩緩站起來,幽深如海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現在。」

「...啊?」司姮有些詫異。

裴涿垂首斂眸,情緒有些不太對勁:「現在就去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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